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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黑滾滾的炊煙來,晉南鄉間夏日做飯用的爐子,大多是農人自制的燒柴禾的“野爐子”,這就需要要不間歇的向爐子裡添柴禾。聽!鄰居婆婆家的院子裡,傳來“咣咣”的打擊聲,這是婆婆又在用她那把銳利的斧頭劈柴了。這樣的劈柴聲,是時常能夠聽到的,婆婆的老伴,是村子裡有名的刨柴人,村裡的大部分樹根,都被他那消瘦的身影,給一斧頭一斧頭的解決了。老漢之所以刨樹根,不僅僅是為了節省炭火錢,更重要的是解決了,樹樁礙事的現實問題,同時也鍛鍊了自己老梆的身子骨。
農家小院裡的棗樹上,長橢圓形的棗葉,一片片的你擠著我我擠著你,好一派欣欣向榮的繁華景象。站在棗樹下仰頭細望,居然還能看見一顆顆夾雜在繁葉中的小棗,綠豆般的大小嫩嘟嘟的,上邊還有受昨晚的地氣氤氳後,遺存下的晶瑩小露珠,無數顆正在生長中的綠盈盈棗子,此時好不滋潤。繁茂的棗樹下面,是一個面積不大的麥秸垛,一隻蘆花疙瘩母雞,“咯咯”地從麥秸垛下部的草窩裡走了出來,不用猜想,準是不聽話的蘆花雞,又把雞蛋下在那裡了,革命烈屬的二奶奶,邁著三寸金蓮的小腳,一步一顛地向麥草窩收雞蛋去了。不知輾過多少年麥子的老碌碡,此時閒置在院子裡的牆根邊,上邊一隻曬太陽的小花貓,正在用前爪給自己洗臉,這樣如此講究衛生的小傢伙,恐怕在所有的動物中都是很難找的。一會兒的工夫,小花貓起身鑽進了牆根閒置不用的煙筒裡,出來時花貓就成了黑貓。
被數日的夏雨下瓷實的地表上,有一灘灘酥酥的浮土——那是蚯蚓或螞蟻的傑作,給這溼漉漉的院子裡,增加了幾分詩意的點綴。院子西邊廈屋前的立木杆子上,搭掛著去年秋天收穫的玉米棒子,還沒來得及卸下來脫粒的一串串棒子,倒成了家雞和野鳥覓食的好去處,尤其是在遇上下雪下雨的天氣,這裡便成了各種鳥類聚集的地方,所以整杆子的玉米棒子上,不是這顆缺粒少籽,就是那顆的玉米粒剩下寥寥無幾了。哎!這些貪嘴的傢伙們,你拿它們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為了防止它們偷吃,天天什麼事也不幹的看著它們吧!
“豆腐!豆腐!”這樣熟悉的吆喝聲,又無數次的迴響在了整個巷子裡。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漢子,推著一輛車座後邊搭掛著豆腐擔子的加重型腳踏車,一路沿巷喊來,遇著推開院門買豆腐的老婆婆或婆姨們,總是臉上笑吟吟的打著招呼,噓寒問暖的寒暄著,以至於上稱的每一塊豆腐都稱的高高地,未了還要適當的外加一小塊,買豆腐的人的心裡,別提也總是舒坦的。待一家家的豆腐都稱完付了錢,買豆腐的漢子又開始推著車子吆喝開了。“豆腐!豆腐!”這樣的聲音,又迴盪在了其他的巷子裡。
前院嗜戲如命的白家大爺,又開始擺弄起了他那架老掉牙的錄音機,一曲曲鏗鏘有力的老蒲劇又放上了,仔細一聽,那不正是王天明的拿手戲《空城計》麼,白家大爺愛戲自己也愛哼哼,但老跟不上音樂伴奏。感覺還沒過完癮,又換了磁帶曲牌,這回又成了眉戶的《十二把鐮刀》,樂器傢伙叮哩桄榔的敲打著,聽戲的人倒有幾分的陶醉了,居然也跟著錄音機,有一句沒一句的哼唱了起來,這無疑也是鄉村夏日早晨的一道亮麗風景。
好聽的戲曲仍然咿咿呀呀的播放著,一縷縷的菜油香撲鼻而來,不知是誰家開始炒菜了,香氣飄蕩的滿巷子都是,讓人好不解饞。這時候幾乎家家戶戶的早飯都做好了。永遠不得清閒的婆姨們,等自家的漢子和孩娃回來吃飯的當兒,還要抽空出去,給豬或雞們弄把野菜。回來的路上,耳邊就拾上了今天的豆角發了啥價錢,心裡就盤算著自家的豆角能摘多少斤,能發多少錢。當等到家家都開了飯的時候,如果還不見自家的漢子回來,婆姨們就會讓鐵將軍——一把鎖子看門,或步行或騎著腳踏車,去收豆角的地方看望自家的漢子或娃娃,原來漢子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