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斛良材這才道:「清君側,正視聽,便是我們為人臣子的職責所在。」

身邊人連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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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寧帝近日來煩不得眠,體虛力乏,食慾大大減退,偶有嘔吐症狀。太醫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思慮過重,沉鬱成疾,開了安神的方子,叮囑他好生調理身心。

然「心病」未除,乾寧帝終日神色鬱鬱,氣壓低沉,已連續半月未曾召人侍寢。

是日一下朝便來到了淑妃宮裡,緊縮的眉頭似有舒展的跡象。淑妃忙迎上來,柔婉道:「皇上可是遇上了什麼喜事,心情這般好?」

乾寧帝朗聲一笑:「看到愛妃便是朕最大的喜事了。」

「皇上慣會拿臣妾取笑。」淑妃嬌俏地嗔他一眼,回身吩咐侍女將小公主帶過來,拜見父皇。

乾寧帝卻擺手製止了,攬著淑妃的蠻腰將人帶到懷裡:「不用,朕今日是來看你。這幾日可曾想朕?」

他只是抱著她,並未有其他動作,淑妃推開他站起身,半是幽怨道:「皇上一直不來,臣妾還以為皇上把臣妾忘了呢。」她接過侍女送來的茶市,親手送到乾寧帝嘴邊,「您最愛的雨前龍井,臣妾餵您喝。」

美人的服侍,乾寧帝自然十分享受,一杯茶全部飲下,頓覺神明開朗,身體中的沉鬱彷彿都被驅散了。看著淑妃曼妙的身姿,血液便熱了起來,將人打橫抱起,入了內殿。

……

事畢,乾寧帝兩臂伸展倚在榻上,淑妃跪在他身前,為他敲打按摩腿部。不多時,卻聽心腹曹德利的聲音從殿外傳進來:「皇上,刑部衛大人有要事稟奏。」

乾寧帝眉頭立時皺起。

衛聰奉他的命令去捉拿姜艾,這時候應當已經將人押入大牢了,此時來稟奏,難道是其中出了差錯?

這幫廢物!乾寧帝臉色一沉,起身下榻,匆匆更衣,大步離開。

回到御書房,召見衛聰,不等他開口,乾寧帝便陰沉地問:「朕叫你抓的人呢?」

衛聰臉色一僵,拱拳垂首:「微臣慚愧!今早微臣親自將那個女人押回刑部,關進大牢,不想半個時辰前有人劫獄,將人帶走了!微臣看管不利,請皇上降罪!」

「沒用的東西!」乾寧帝大怒,砰一聲將一本奏摺砸了過來,「刑部是幹什麼吃的?一個女人都看不住,朕養你們有何用!」

衛聰磕頭:「皇上恕罪!此事實在是情有可原。劫獄之人帶著昱王殿下的腰牌,說是奉皇上您的命令前來審問,是以獄卒未曾起疑心,一時大意,才被對方得手。」

「昱王?」乾寧帝臉色極為難看。

恰在此時,門外內侍匆匆進殿通傳:「皇上,雲南王到了。」

乾寧帝特意召見這個侄兒,便是想要看看,他若得知那女人在大牢,還如何在他面前裝雲淡風輕。哪想到這關頭那女人居然不見了!

半晌,乾寧帝才陰沉道:「宣!」

黑熊進門時,正巧與那衛聰擦肩而過。他看也未看一眼,徑直同進入殿內,幽深的眸光落在桌子後面明黃龍袍的男人身上,又不漏聲色收回。

乾寧帝坐下來,神色已經恢復如常:「阿正傷勢如何了?」

「謝六叔關心,已無大礙。」黑熊淡然道。

乾寧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閒適地靠在龍椅上,好整以暇打量黑熊的臉色。他面上不喜不怒,倒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阿正,朕今日叫你來,是有事要知會你。姜家那個姑娘心思惡毒,打死了朕賜給國公府的狼犬;不僅如此,當時傅欣出事,那頭髮瘋的野豬並非意外,是有人動了手腳,朕懷疑也是那姜艾蓄意謀害,今日已經叫人將她關入刑部大牢,只等秋後處決。」乾寧帝看著黑熊,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