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蘊溪挑了挑眉, 繼續問道:「情形如何?」

「雲南王倒是無恙,世子臉上掛了彩, 受了些皮外傷。這會兒正打得難捨難分呢,已經驚動了相爺, 皇上與昱王殿下已經親自過去了。」

傅欣眼睛亮了一亮, 拉著斛蘊溪的手道:「咱們也去看看?」

斛蘊溪卻搖頭:「既然皇上與王爺在,咱們怕是不便過去了。」見傅欣不大情願的樣子,婉言勸道, 「若是被皇上和王爺知道我們如此愛湊熱鬧, 定會認為我們膚淺不矜持……」

「那還是不去了吧。」傅欣立刻絞著帕子道。

另一邊,乾寧帝親自出席左相的壽宴,剛接受百官叩拜, 坐下寒暄幾句,便聽到下人的稟報。左相不鹹不淡的視線望過來,顯然有幾分責怪皇家子弟胡作非為的意思。乾寧帝挑了挑眉,道:「還不快去將他們拉開。」

下人跪在地上哭喪道:「雲南王身手了得, 奴才實在拉不住!」

在座眾人面面相覷。乾寧帝放下茶杯,起身:「朕親自去看看。」

他負手走在前面,離開了賓客滿座的宴席,方開口道:「又為了姜家那女娃吧。」

「嘉宥對那姜艾用情極深,對阿正自然恨之入骨。這一碰上面,以後怕是難消停了。」蕭維跟隨在他身後,一身寬袖常服,頭戴翼善冠,腰纏玉帶,風姿蹁躚。「他太衝動了。」

乾寧帝卻搖了搖手指,淡笑道:「朕記得嘉宥這孩子小時候性子便柔和,甚至軟弱,如今竟有幾分膽量跟阿正鬥,倒是令朕刮目相看了。」

奪妻之恨,豈會輕易嚥下。蕭維並未說出口,晦暗之色從眼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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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壽宴辦得風風光光,雲南王與郡王世子那一場鬧劇並未掀起太大風浪,姜艾只聽聞嘉宥受了傷,皇上傳了太醫為他診治,其他半點訊息也無。

隨後在市井間流傳開來的一樁逸聞,才是真的令人驚掉下巴。寧國公恩寵優渥,家裡五個孫女個個出落得十分標緻,大姑娘與二姑娘皆是庶出,一個與泰寧侯世子喜結連理,一個嫁給了年少英名的定遠將軍,皆是人人欣羨的美滿婚事。

嫡孫女三姑娘,從小便深得親姑母皇后娘娘的寵愛,如今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早早便有傳言,皇上有意將她許配給昱王殿下。從前□□只昱王殿下一位王爺,深得皇上重新,因此這門親事可謂是天下獨一份的恩寵。

哪想在這關頭,不知從何處竟傳出一樁秘聞來:說那傅三姑娘十分不檢點,小小年紀便與家中年少力壯的家丁暗通款曲,將與昱王定親之際,恐事情敗露,將家丁送出府,暗地派人滅口。僕人死裡逃生,含恨將傅三姑娘的行徑披露,為表真實,房事內容也描述一二。

流言如風一般迅速擴散開來,很快,坊間人人皆知傅三姑娘臀部有一塊半月形胎記,至於姜府那位被土匪玷汙的千金,極少有人談起。

前一世並沒有這一場風波。姜艾並不知傅欣與蕭維之間是否有過心照不宣的婚約,彼時她已經嫁給了蕭維,後來斛蘊溪入了宮,傅三姑娘與左相府的長孫結了親,成了斛蘊溪的親嫂嫂,一對小姐妹反目。如今想來,曾經偶然幾次碰面,傅欣對她十分厭惡,應是早早便傾心於蕭維。

這一世姜艾與蕭維沒了牽扯,與傅欣卻依然水火不容似的,沒少聽說她在背地裡編排自己的話。

然而聽著外面那些風言風語,她倒沒有幸災樂禍,只是有幾分感慨,毀掉一個女子的名譽,真的太容易了。

流言甚囂塵上,姜府也未曾安寧。

蕭嘉宥折了一隻胳膊,日日吊著夾板來姜府,雷打不動;黑熊夜夜來叩窗,搜尋了許多新奇玩意討姜艾歡心,一日未曾間斷。姜艾一個都沒見。

這日黃昏,雲南王府卻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