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沾在木柄上,使足了吃奶的力氣也要把那木劍給拔出來。

顧湘君臉上表情越來越凝重,見阿寶雙手上青筋暴起,手掌皮肉都被帶的變形,遂也心疼的將他攔下,道“怎麼會拔不出來?只有真猴子才能拔出來的,難不成搞錯了?”

但見少年氣喘吁吁,在顧湘君略顯失落的眼神中,他雙手顫抖,眼神卻意外堅決道“我還能試。”

顧湘君聞言高低打量了下,點點頭說“倒是像那倔猴子的驢脾氣。”

四下又檢查了幾眼,見果真無人注視這邊,遂簡言快語說“這裡馬上要成為人間煉獄,只有真正的蓋世妖王才能扭轉乾坤,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但我現在沒得選。”

這聽著像神棍言論的話,經由她之口落在阿寶耳裡卻變成了某種信條般的話語。

此時,阿寶急不可耐的回道“我是,我一定是。”

他太想了解面前的少女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了,從前他不知道自己生命的意義是什麼,每天陪著老頭一起流浪世界。風餐露宿也好,食不果腹也罷,他只覺得活著只是一件簡單又辛苦的事情。

但自此那天起,那個少女的盛大登場就像一束光照進了枯萎的花心,以至於讓人沉醉的同時,竟短暫忘記了生活中無窮盡般的苦楚。

自那日起,他就想著,如果有可能他也想去看一看她眼中的世界是怎麼個樣子。

所以,他會偷偷跟著她,去挨個挨個摸索她住的旅店在什麼位置,會偷偷去數,她住的房間在哪一層哪一間。

他在不遠處的角落裡,託著下巴,默默看著那頭黑暗中漸漸升起的煙火,想象她是否睡了,又是否坐在窗邊思念著誰。

當他在困急了的時候陡然間做了一個很奇怪很奇怪的怪夢,夢裡,他似乎變成了一隻毛手毛腳的猴子,每晚都守在窗外,看著一個又一個陌生的樓宇間一盞一盞漸漸熄滅的燭火。

最終,他不知怎的,手腳很自然的順著房屋間的間隙,攀爬上了樓宇,在某一個窗戶前駐足,繼而手指摸索著,順著窗沿推開一個小小的縫兒。

當夢驚醒,他睡在租來的便宜草棚裡,那個平日裡和旁人休息時間嚴重不對等的老頭瞪著眼睛在縫白天破掉的衣服。

而屋子裡安靜靜的,只有屋外漸漸露白的天空說明一切尚早,他只是睡了一覺做了個不算長的夢。

如今,當他終於有機會面對面和魂牽夢繞的姑娘相談時,幾乎是本能,他相信了她所有的話,哪怕那些事比話本里編的還要離譜。

似乎對於這傢伙的反應有些摸不準,顧湘君猶豫著,沒有第一時間抽回那把寶劍,而是轉了個身,摸著下巴認真思索著。

也許是擔心顧湘君要走,阿寶二話不說又拿起那把木劍去拔,可這時,街道那頭有人在喊“城西出事了,快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