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們瞞著自己,那麼自己也不能說破。

不能發洩的咳嗽,停滯在氣管處,引得胸口更大幅度的震動。

待終於消停後,流夏無力的靠回書架,緩緩引導四處亂竄的內勁歸於丹田。順手扯過那個深藍色的本子,那個一切躁動的源頭。

一掀開是並排兩個大紅花,下面標註:修言、修語於幼兒園獲得。

再往後,是一個個獎狀的照片,有忍足修言的,有忍足修語的,什麼年代,什麼型別的獎狀都有,在校成績,田徑賽,網球賽,作文大賽,歌詠比賽……毫無意外的,還有音樂比賽。

當看到那張長笛區總冠軍的獎狀時,流夏已經平靜了很多。

她輕輕觸上手下神采飛揚的人,纖指慢慢劃過他高揚的獎盃,劃過他興奮激動的臉頰,劃過他少扣兩個釦子的白襯衣,定定的停在那支被緊緊握在手裡的長笛。

攸忽間想起榊教練評價自己的長笛:空有外表,沒有內涵。表面華麗,實無感情。

一針見血。

她輕輕淺淺的笑。被人強迫的音樂怎麼會有感情。

而沒有注入感情的音樂,無論多麼華麗,終究沒有內涵。就像——沒有希望的旅程,無論風景多麼美好,心總歸是悲傷。

那本國外風景冊的最後一頁,最後一行標註:XX年11月16日,修言悼念修語逝世一週年親手整理。

“呵呵呵……母親,你到底在追尋什麼?”她喃喃出聲。

你到底在我這個影子身上追尋什麼。

她伏在立起的膝蓋上悶悶的笑,壓抑不住的笑。尹忍啊尹忍,你果然價值不減當年!

“流夏,在裡面嗎?”外面熟悉的低喊立時打斷了她的自嘲。

纖指輕輕撩落額間的碎髮,輕咬嘴唇,那刺骨諷意卻怎麼也減不下去:“等一下,馬上出去。”利落的收拾好幾個大相簿,隨著她一伸手整齊的落入書架最高層,飛揚的灰塵零零散散的撒在上面,更裝飾得好似無人動過。

沒有一絲留戀的疾步走向房門。

一開門,沒等看清來人模樣,她便一頭扎進其懷裡,抑制不住的放聲大笑。

那人退後一步,堪堪站穩後,拍著她的後背無奈的說:“怎麼了,這是?”

流夏深埋在他懷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悶悶的說出一句話。

那人立時一笑:“看得什麼笑話,這麼好笑,本大爺很是好奇。”聲線裡的磁性勾人魂魄,再配上那彎唇一笑,更是誘人不已。

流夏反手跳出他的懷抱,順勢一掃劉海,腦袋俏皮一歪,眉眼彎彎的嗔道,“就不告訴你!”

“淨調皮!”他伸手揉亂她的短髮,剛揉了沒兩下,改手為揪,擰眉道:“你這頭髮怎麼就長不長呢?”

“這個啊,一長長我就剪了。”流夏也揪揪自己頭髮。

“女孩子要頭髮長長的才討人喜歡。”

流夏皺著鼻子,想了想道:“既然景吾哥哥這麼說,那我就留長點。”

“嗯哼~~真乖!”跡部掐掐她粉嫩的臉頰。

“別掐,疼……”流夏笑著躲開,邊問道:“景吾哥哥,你怎麼過來了,不是很忙嗎?”

“忍足伯父打電話來,讓本大爺解救某個大病初癒,獨自在家,寂寞孤獨,可憐兮兮的小靈魂。”

“所以大爺你就放下了成堆成山,無比重要,時間緊迫,生財無數的大生意,來解救某個大病初癒,獨自在家,寂寞孤獨,可憐兮兮的小公主。”狡猾的篡改倆字。

“就是不知道這個大病初癒,獨自在家,寂寞孤獨,可憐兮兮的小公主值不值得本大爺放下成堆成山,無比重要,時間緊迫,生財無數的大生意來解救她呢?”

“值得,當然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