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下了雪,郊外的農田都覆了層白色,一艘小船蕩在幾乎無人的陽澄湖上。

賈明穿著厚厚的冬衣,皺著眉看著眼前的兩位兄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冷的天,要將議事的地點定在湖上。只能無奈的將面前的小火爐燒的更旺些,隨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先開口的是慎行堂堂主、胡濙與‘賈明’胡淦的堂兄胡湮,“四弟不來了,七叔的情況不太好。畢竟還在年節,就沒邀幾位叔伯。”

‘賈明’胡淦無奈的問:“既然還在年節,為什麼我們不能回常州家中商議?”

胡濙沒理他,問胡湮:“徐霈有訊息嗎?”

胡湮搖頭,“我當初就說這人不可信。”

“不一定。他與葉希賢有不共蓋天之仇。他尋建文君,就是為了能殺葉希賢。”胡濙說的很肯定,邊說邊從懷裡拿出張紙條放桌上。

紙條上只有四個字‘程濟、武昌’。

胡湮不解其意,“什麼意思?”

“當年,程濟是翰林院編修,隨建文君遠走。我猜,徐霈的意思是程濟會去武昌,見景陵。”胡濙解釋道。

胡淦看了看二人,笑起來,“所以,就只有我不知道,你們與那位一大人私下達成了合作?”

胡湮怕他不高興,安慰道:“你主要負責弄錢,再說你與一大人接觸不多,景陵也不待見你,知不知道都沒妨礙。”

“負責弄錢?”胡淦笑道:“你們將我的金主抓了,還想我怎麼弄錢?”

“你開了這麼多店……”胡湮道。

“我不會做生意,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賈明’不過是個騙子罷了。慎行堂燒錢、尋仙人也燒錢,現在好,你們讓我去哪裡騙錢?”胡淦話是這麼說,卻是一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胡濙繼續無視他,說道:“聖上知道那首童謠,我們已經拖了一年,不能再拖了,必須要給聖上一個交待。就算沒找到建文君,現在的局面也狠狠打擊了盤踞蘇州的勢力。”

“那首童謠?”胡淦頓了頓細想,抬頭看著胡濙突然笑起來,“你被一大人騙了!哈哈哈哈,你把這個告訴了聖上,結果發現根本沒這回事,哈哈哈。難怪你會與一大人合作,笑死我了。”

胡濙不動聲色,胡湮卻被他笑的尷尬起來。可是,胡淦還不停,笑著說:“我的好弟弟,作為騙子的同行,我現在很明確的告訴你,什麼與葉希賢有仇,是騙你的。至於這張紙條,誰寫的都不知道,你怎麼就認定是徐霈了?”

胡濙跟著他笑了幾聲,沒好氣的反問道:“那按大哥的意思,如何才能將此事結束?”

“我哪知道。”胡淦不負責任的說:“有聖上密旨的是你、能密摺上奏的也是你。你是我們胡氏三代的希望,我嘛就會騙騙人,偶爾弄點錢,噢,現在弄不到了。”

“景陵已經離開蘇州了。”胡湮換了個話題,“和那位……姑娘一起,看樣子是要回武昌……”

“武昌。”胡濙沉思,“這就有可能了。不過,聖上早就同意他大婚,他應該是為此。”

胡淦又笑起來,“他也可憐,被你們耍了兩年……”

“胡說什麼?!”胡濙瞪著他。

“不說了。”胡淦邊笑邊說。

“你們啊,這湖上冷的很,還是說說後面怎麼辦吧。”胡湮看看胡濙,“把寶全押徐霈也不是個事。而且,景陵已經將這些事密摺上書聖上了,我猜他也不會說你好。”

“只要此事最終能有結果,聖上這裡,我並不太擔心。”胡濙也給自己添了點熱水,“我還是相信建文君在蘇州。”

“蘇州就這麼點地方,我們都翻遍了。”胡湮也無奈了。

胡濙想了想道:“我去面聖,做個解釋。蘇州,麻煩堂兄繼續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