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我們已經按照門主的吩咐,請了不少國內外知名專家,依舊法將潘大爺治療好,終撒手人寰。潘大爺是個好人啊,我們以前都只懂得殺人,卻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並不是每一個人面對死亡都懷著一種恐懼,至少潘大爺半年前打聽清楚潘晴近況後,委實是含笑泉而去的。”

步楓點了點頭,手指間微微緊扣著晴丫頭的柔荑,其餘眾人緊隨其後,進入吊腳樓。

佇足這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目睹著那熟悉的一幕幕,晴丫頭不由得又是一陣悲從心來,捂著嘴量不然自己哭出來,回頭看向步楓:“哥,我們離開家半年多了,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那裡是爺爺喜歡坐竹椅上泡腳的地方。門檻依舊是他喜歡蹲角落裡,手裡拿著老煙槍,嘴裡含著菸嘴,一邊抽著勁兒特別大的旱菸,一邊自個兒喃喃自語,緬懷nǎinǎi、緬懷故人,緬懷爸爸媽媽的地方。”

“是啊,一切都沒有改變。”

步楓不想讓妮子傷心下去,道:“入冬了,鳥獸也歸巢了,不好狩獵了。哥去問問,村裡哪家哪戶還有秋天存下來的野味,再給你做一次原滋原味的野味好不好?”

“嗯。”晴丫頭重重點頭。

睹物思人,焉能不哀?

“我要見彈頭大哥。大哥,你們讓我進去好不好?”

“是啊,幾位大哥。彈頭大哥和我們可熟了,他對我們好得很咧。老潘頭去世了,晴丫頭指不定傷心到啥地步,你們就讓我們進去,安慰安慰她好不好?”

“我們給你們磕頭了。”

“彈頭大哥,晴丫頭,我是愣虎啊,我和安洋、墩子來看你們來了。”

“……”

驀地,吊腳樓外,一陣喧鬧的聲勢響起。

聽得聲音,晴丫頭的神sè難得的露出一絲喜sè:“哥,是愣虎哥、安洋哥和墩子哥。”

步楓點頭,親自出門迎接。

卻是不曾想,愣虎、安洋和墩子,見到步楓身影的那一瞬間,“噗通”一聲便是跪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彈頭大哥,我們對不起你,對不起晴丫頭,沒有照顧好老潘頭。但是…但是我們沒有辦法啊,所有醫生都醫不好他,只能守他的床邊上,聽他交代後事,讓我們訴你,有你照顧晴丫頭,他能夠去的安心啊……”

然而,步楓卻是笑了,手掌捂著隱隱作疼的胸口,看著今夜二仙岩村那罕見的皓月當空的星星點點,心頭獨自呢喃:老潘頭,你看見了嗎?這是一群多麼可愛的傢伙啊。如果你真的泉下有知,便用你那諄諄老腔,再唱一曲《將進酒》可好?

當天晚上,興許是幻聽,也興許是幻覺,那老調那老腔那老曲,依舊餘音繞樑——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還復來。

烹羊宰且為樂,會須一飲三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君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

翌rì。

或許是映襯了掃墓的悲傷情愁,昨rì二仙岩村的朗朗乾坤天氣不復,天空下著淅瀝瀝的雨,包括愣虎、安洋和墩子內的二仙岩村,但凡是胳膊老腿能動的村民皆是齊聚。

老潘頭的墳地,據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