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當初,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曾經美麗的景象不過是過眼煙雲般,無處捉摸。

此時此刻,落在他眼前的,只有這無窮無盡,無情無義的大雨。

那道溫和慈愛的白sè身影已經消失於人間,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個森寒冷酷的黑sè身影。

師父的慈愛柔和不見,敵人的兇殘強橫卻籠罩眼前。

信心和希望不在,重壓和絕望卻遍佈。

世事的殘酷,也許最莫不過如此。

他微微睜開無神的眼睛,望向前方的雨幕。

此時一道黑sè身影站在他面前,手中一柄刀鋒又向他緩緩劃落下來,森寒閃亮的刀鋒之上寫的“寶刀凌銳,護佑大清”兩行字顯得清清楚楚,握刀的人臉上帶著輕蔑和冷笑之意。

李觀魚眼前一陣溼潤,不知道究竟是雨水溼潤了他的眼睛,還是他的眼睛溼潤了雨水,他又緩緩伸出右手,向斜插在那裡的那柄長劍抓去。

悄無聲息間,冰冷的鋒利刀刃又輕輕貼近他的手腕肌膚,阻擋住他去抓那柄寶劍,正是盧天焦的刀。

“到了現在,你還不肯向我投降認輸麼?”

李觀魚不語,毫不注視眼前的刀,只想努力伸起手去抓那柄長劍。

那柄長劍靜靜插在那裡,像是在靜靜的等待著他。

在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受到的所有屈辱和痛楚,用盡全力,右手五指已經緩緩觸碰到了長劍的劍柄。

見到這種情景,就連盧天焦的神情也不禁微微一動,目光凝起。

李觀魚瞧著已經抓住自己手中的長劍,眼神一陣閃動,“對我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這把劍,我這一生只在乎它,其他的什麼都不管!”

他的眸中目光堅定起來,死寂矇蔽的眼神中又微微散發出一絲明亮。

右手五根手指,牢牢抓住了劍柄,可是卻始終無力,拔不出來長劍。

盧天焦見了臉上獰然一笑,右手刀鋒揮起,準備落下去。

————————————————

“住手!”一聲女子大喝,忽然這時猛地響起。

“嗯?”盧天焦的刀鋒落到中途停下,對著腳下的李觀魚,眸中jīng光轉視向喊出聲音的地方。

雨中,一個白sè衣裝年輕女子緩緩扶著肩頭走過來,腳步蹣跚,拖著右腿也一顛一跛,眼睛緊緊盯視向呆在這裡的李觀魚和盧天焦兩人。

正是白勝男。

韋少英在旁邊見到白勝男獨自一人朝盧天焦所呆的方向走去,大為擔憂,連忙大聲開口叫道:“勝男,勝男,你快點回來,那裡危險!”

白勝男卻一言不語,聽也不聽。

她依舊向前緩緩走著,走到距離盧天焦兩人還有十多米的地方,斜身倚靠到一顆桃樹旁邊,手中拿出一張東西,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張太平天國的地圖嗎?這張地圖就在我這裡,你若是想要,就放你刀下的那個人!”

盧天焦一手持刀指著李觀魚,一隻手向她伸出來,開口沉聲說道:“拿過來!”

“不行!”白勝男秀眉冷然,語氣堅定說道:“你先放了這個人,我再給你這張地圖!”

盧天焦冷然道:“就憑你還想要挾我?你想不想看到我在這個人身上再劃出一刀,慢慢割斷他的全部手筋腳筋給你看?”

白勝男心裡一寒,知道此人心狠手辣,說到做到。可是如今在她手中的這張地圖是她最後的保命法寶,若是這般輕易交給對方,莫說要救李觀魚的xìng命,就連她的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了。

在她猶豫中,盧天焦冷然一笑,刀鋒微微一抖,又在李觀魚的手臂劃出一道創口,鮮血流出,李觀魚痛得又悶哼一聲,卻是沒有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