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挑出一條安全的路,沈括兩人迅速走過了這一小段有些邪門的銀杏林。

見前方扒開的土地上不再有苔蘚狀植物出現,沈括鬆了口氣,把手裡的小木棍丟到身後,輕聲道:“看來就是所謂的一級理性植物也沒那麼安全。靳劭,你的訊息有誤啊。”

靳劭一邊繼續用手裡的木棍探路帶著他疾走,一邊抽空答他:“確實不能全信,那些資訊還是兩個多月前的,之前我從這裡過來也沒遇到這玩意,是我太過大意了。現在想來這些植物一直在生長,變異,恐怕每天都有新的變化產生。之前沒遇到什麼危險算我們走運,接下來我們得更加小心了。”

“知道。”沈括應一聲,心裡自然是信任靳劭的,也不多說,跟著他悶頭走路。

靳劭在心裡暗罵自己一句,面上情緒不露,精神卻更為集中,警惕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未知危險。

他們去基地市的路走的是以前靳劭來時走過的路。因為走過一遍,有什麼危險靳劭心裡都有底,所以他極為自信,有什麼格外兇險的地方都能帶著沈括小心翼翼屏氣凝神偷摸過去。

來的時候他只有空氣彈那樣在對付植物上顯得十分無力的能力都能平安度過,雖然最後也常常免不了遍體鱗傷,但是好歹是過去了。現在他又有了隱身這樣近乎潛行神技的能力,又是在銀杏這樣對人類極為友好的植物周圍行動,這才一時放鬆了警惕,只顧著拉著沈括趕路,忘了警惕危險。

剛剛那一下要不是沈括反應及時,恐怕他們也要受一點小傷才能掙脫。而在銀杏樹這樣已經算是植物霸主級別的植物面前,要是不招惹它們,悄無聲息地路過,那的的確確是十分安全的。可但凡有誰在它的領地裡有分毫大動靜,再見點血,血腥味飄散出去,讓銀杏受到刺激,它們狂暴起來,那是真的就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靳劭不想也能猜到,那群苔蘚狀植物吃一點他們的血肉就滿足了,偷完了腥立馬縮回去,銀杏這樣的大型植物反應很慢肯定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可沈括和靳劭兩人就慘了,等他們從地上那群小偷那裡掙扎出來,接下來就該面臨銀杏樹的瘋狂絞殺了。一棵銀杏樹動輒就是一百多米高,枝條也有七八十米長,這裡還是一片樹林,他們逃都沒法逃。

在一級理性植物的領地裡穿行,安全性是極高了,可這也意味著他們一點事也不能惹出來。有了剛才那一下膽戰心驚,接下來靳劭全力警戒,不放過任何一點風吹草動,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走到了銀杏林的盡頭。

按理說,銀杏是這條馬路的行道樹,他們要去的三號臨時基地以前是一座城市,這條國道是直通那座城市的,只要他們沿著國道走,就應該能一直在銀杏樹的保護範圍之內。可這條象徵著極大的安全與極大的危險的銀杏路,在前方十五米之外戛然而止。

不僅是斷在那裡這麼簡單,沈括他們前方竟然罕見地出現了一片窄窄的空地,這片空地上,寸草不生,連苔蘚地衣也沒有生長,和沈括他們村外那片空地相似。

只是,沈括他們村外的空地上的植物是被人工消滅,而這片空地上的植物,卻是不敢長在這裡。

空地只有五米來寬,這一邊是高聳入雲,稀疏站立,宛若一群遠古巨獸隨意休憩的銀杏林,那一邊是姿態挺拔纖細,密集生長,一眼望不到邊卻排列地整整齊齊的竹林。兩個植物種族像是在這道五米寬的空白區不期而遇的兩個絕世高手,各自警惕,無聲威懾。劍拔弩張卻又互不侵擾。

這道五米寬的空白區與其說是沒有植物生長,不如說是沒有植物敢生長。

這是兩個大佬給彼此留的一點緩衝區。

銀杏樹作為一級理性植物,體型龐大無比,生長區域米內不準任何植物生長,那幫苔蘚狀植物被靳劭發現後被連根拔起也不敢有一點反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