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懷在詩會當中耍酒瘋,還兼泡妞,一起舉杯豪飲,眾人都看目瞪口呆了,卻沒有一人上去阻止。

因為誰都不忍心打斷蘇懷,都想聽完這首詩。

已經喝得茫得蘇懷,醉意高漲,全身燥熱,只恨不得放聲高歌,與紀巧巧與仁娜痛飲把手中酒瓶飲盡,輕笑一聲,竟然一步飛躍,跳上了評審席,嚇得裁判長北條戶與眾多評審直接摔在地上,他們從下而上的看著這面如冠玉的俊秀青年,竟然生出一種莫名恐懼感。

蘇懷一手搶過北條戶面前的酒瓶,舉瓶狂飲,後虛指手中摺扇,只視在場眾人為無物,如歌如吟道: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醉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美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第二百零二章 逍遙的夢想家

眾人目瞪口呆中。

唸完“呼美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縱情放肆的蘇懷,竟身形晃盪,彷彿要從桌上摔倒一般,仁娜與紀巧巧離著最近,都是一聲驚呼“小心”,抱住醉倒的蘇懷。

可沒想到抱住蘇懷之後,蘇懷在兩美懷中醉眼迷離,望著兩人痴笑一聲,竟然眨眼起來在兩人臉上一人親了一口,然後哈哈大笑兩聲,才再度醉倒。

仁娜與紀巧巧錯愕當場,正要發火,卻發現蘇懷已經呼呼睡去……

這荒唐放肆的場面下,全場的人卻是是鴉雀無聲。

坐在地上的北條戶,瞠目結舌的韓元君,還有金八步,和所有那些詩人評審們,都還沉浸在蘇懷這首詩描繪的波瀾壯闊世界裡。

泰山詩會酒亭這一景,曾經出了數不勝數的酒詩,每個人都聽過各種各樣的酒後豪言……

可他們從來沒有想象過,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縱橫捭闔,至情至狂,排山倒海般的詩句……

這已經不是文字藝術比拼了,而是完全一種處世態度的肆意縱情。

他們本以為,韓雲君的《醉豪賦》原本已經夠波瀾壯闊了,可與蘇懷這詩一比根本就是怨婦罵街般的小家子氣。

韓元君的詩裡,指著蘇懷的鼻子罵:

“小兒自稱風流人!白雲居士本狂客,十載人家空浪跡,縱酒高歌誰敢附!”貌似豪邁,心裡念念卻是就想壓蘇懷一頭罷了。

而蘇懷縱酒高歌,卻不是與他對罵,而是仰天長嘆:“古來聖賢多寂寞,唯有醉者留其名~!”那份逍遙姿態,眼中連古聖先賢也都付之一笑中,心裡哪有與他小小的韓元君爭雄的半分掛念?

整首詩,從“三百杯”、“酒十千”、“千金裘”、“萬古愁”的精妙字句層層疊進,頌起來真是猶如滔滔江水,奔湧而出,這種狂放氣象中,修辭又如此沉著,簡直堪稱鬼斧神工之作……

更重要的,是詩句中那充實深厚的內在感情,潛在貌似肆意酒話底下如波濤洶湧的鬱怒情緒,忽翕忽張,由悲轉樂、轉狂放、轉憤激、再轉狂放、最後結穴於“萬古愁”,回應篇首,如大河奔流,有氣勢,亦有曲折,縱橫捭闔,力能扛鼎!

這短短几句詩,竟給人一種震動古今的氣勢與力量感!

原本自信滿滿的韓元君,整個人如遭雷劈,只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他號稱“豪邁詩王”,在蘇懷面前卻猶如溪流遇到汪洋大海,只覺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初窺天道一般……

此刻,他恍然發覺,自己這“豪邁詩王”在蘇懷面前,最多隻算是個街頭怨婦罷了。

是因為自己原本就是如此不堪嗎……不……不是這樣的,不是因為他的詩太糟糕……而是眼前這人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