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全無把握啊!只能盡力一試!”重重磕下了頭,抬起時,地上多了幾滴水印。

“無妨,若真如此,也是上天給朕的懲罰,註定朕今生今世沒有子嗣。朕只是心疼,為何一切要報應在皇后身上?讓她代朕承擔?”

“皇上——”李搖鈴再也控制不住,淚如泉湧。身為郎中,遊走四方,為的就是增長見聞,治病救人,可嘆自己苦心研習醫術多年,卻無法治好自己的朋友,那個曾讓自己動心的女子。哎,更是想到勤政愛民,重整朝綱的好皇上要和他的愛妻,共同承擔這莫大的壓力和痛苦,他便憤慨於蒼天不公。

李搖鈴腳步沉重的走出了房間,那裡,是屬於他們倆人的世界,縱然未來不可預料,從來,在他們的世界都沒有自己存在的空間,沒有任何人存在的縫隙。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過了腦海——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者,對於現在的他們,只能用這種方法,停止互相折磨,彼此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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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憊的睜開眼睛,目光潰散,飄忽不定,如果不是那個熟悉的溫暖懷抱,淡淡的麝香,我會以為自己已經離開了深深眷戀塵世,我不想死,更沒料到死竟如此之難。

“月月,兩天了,你終於醒了!”嘶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激動、欣喜。

膝下無歡——還有值得動容的嗎?

見我有些漠然,他忙緊張地解釋,“月月,我不知道你不想看到我,等你身子好了,我就離開!保證!”

我半眯著眼睛,感受不到一絲身體的重量,心中奇怪,明明是康復階段,怎麼又突然嚴重了呢?伸出右手,想試著握拳,可氣若游絲,毫無力氣。哎,這次當真隨時可能死掉。

“渴了是不是?”他自顧問著,不待我回答,伸手取來茶盞,手指蘸著,輕輕滋潤我乾裂的唇片,求生的慾望,讓我下意識蠕動了幾下嘴唇。

他忙伸取來湯匙,小心翼翼地盛起水一點點喂進我的嘴裡,可惜我早已沒了吞嚥的能力,水在口腔裡轉悠了一圈,又滑出了嘴角。

“月月,不要嚇我,求求你,不要嚇我!我們再試一次,再試一次,好嗎?”懇求的聲音不住顫抖著。他手忙腳亂的擦乾了我的嘴角,又送了一小匙,然後木訥地看著水流出了嘴角。

望著他無助的悲哀,我突然好想笑,一向睿智英明,運籌帷幄的帝王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刻,無奈調動不了面部肌肉。

“月月,對不起。”他說著喝了一口水,俯身覆上了我的嘴唇,溼潤的靈舌輕易撬開貝齒,帶著汩汩清澈,湧入了口腔,舌尖推動著水流,終於向下流去。

唇上輕柔細膩的感覺讓我恍惚,夢裡,曾感受過無數次這樣的溫柔……他依依不捨的移開嘴唇,見我陷入迷茫,慌張的連聲道歉。

哎,夫妻做到這個份上,真是諷刺。

閉上眼,很快昏昏睡去,意思開始了迷糊錯亂,隱約間再會了那個臉紅的青澀少年,張府,江南,唐家,蘇州……彷彿重歷了穿越後的人生,偶爾會不自覺囈語出“朱紀”的名字,我知道,時間不多了。

有時是醒著的,很奇怪的清醒——聽得到,卻看不到。他、李搖鈴、“說不得”幾人的聲音不斷在耳畔響起,似在交談,似在催促,當然更少不了孫彪誇張的哭號。天啊,我還沒死呢,這要真死了,他肯定比親生兒子還“孝順”。

再次醒來,狀態好了許多,甚至能夠輕輕挪動身子。看著燭火通明的屋子,無數支努力燃燒的蠟燭,我淡淡一笑,迴光返照原來需要物質輔助。

“知道你怕黑。”淡黃色的上衣,月白色的長衫,金色龍紋腰帶——亦如初見。如果不是憔悴的面色,充血的雙眼,我會以為自己再次穿越,穿越回了懵懂無知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