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般雜念,方能立地成佛。”正相應道:“是,多謝方丈指點。”

華二佗叫道:“方丈和尚好是糊塗,敵人都殺到眼前了,怎麼還想著成佛?”古道人道:“要成佛也不爭這一時半刻,先想辦法對付敵人才是道理。”頭陀道:“不用方丈和尚來想,灑家已經有主意了。”這話一出,其他人頓時肅然起敬,趙老三道:“大和尚,你有甚麼高見,說出來讓大夥聽聽。”頭陀短柄馬刀一揚,說道:“呸,甚麼高見低見,照灑家看來,大家一起衝下去,遇人殺人,遇佛殺……,哼哼,反正是大殺四方。”他原想說‘遇佛殺佛’,但想到正德要‘立地成佛’,也就不好意思殺他將來的本家。

酸秀才說道:“趁敵立足未穩,群起而攻之,倒不失為折中計策。丘大俠、幾位大師,你們意下如何?”丘長生道:“一切聽方丈大師吩咐。”

眾人均向正德看去,只聽他說道:“我佛慈悲,講究的是普度眾生,救苦救難。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又如何敢起殺孽之心,違卻我佛本意。”秀才身邊的乞丐說道:“就只怕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方丈和尚不願開啟殺戒,但他們這些人可不會慈悲為懷。”正德只是搖頭不語。

一片角鼓聲中,第一隊樂手已經走了上來,吹號角的走向左邊,擊鼓的走向右邊,排成一條直線。不一刻,短刀手也跟了上來,分成六列,在西側站定;緊跟著是長槍手,也是分成六列,在東側站定。這三隊人馬就位之後,又過了盞茶時分,四名大力士抬著一張綵樓龍椅出現在眾人眼前,這四人身材極是高大,赤著上身,肌肉可見處,盡皆盤根虯結,他們每人抓住一條椅腿,在對面的正中間放下。隨後上來的是三三兩兩的散人,分立在彩椅後面,先來的離得遠些,後來的離得近些,想必是和各自的職位有關。

丘長生看得又是吃驚又是好笑,驚得是對方聲勢浩大,先前上來的三撥人暫且不說,單是後來的這幫散人,個個都是腳步輕盈,中氣十足,實是極難纏的好手;笑的是對方費盡心機,花樣百出,像是皇帝老兒出巡,又像是戲臺上唱戲,頗有幾分不倫不類、不三不四。

正看得有趣,募地眼前映入幾個熟悉的身影,暗道:“平總管、霍神醫他們也來了,咦,不知那個藍姑娘是不是也會出現。”突然念頭一閃,心下驚道:“藍姑娘?藍姑娘?他們的宗主不也是姓藍麼?難道她……”想起她曾送了一塊令牌給自己,忙不迭地掏了出來,仔細觀看,果然寫的是‘少尊藍紫綠’,他心下念念道:“少尊,少尊,我早該想到她是密宗宗主之女,否則以她小小的年紀,怎能號令得動如此多的厲害人物。唉,我當初只是覺得‘藍紫綠’這名字多姿多彩,沒想到她竟有如此大的來頭。”

驚奇詫異之間,只聽得簡氏四兄弟中的簡老大叫道:“大家快看,認不認得那人是誰?”此時又上來七人,簡老大指著的,正是為首的那人。林氏夫婦齊聲呼道:“白塵微!”簡老大道:“著啊,我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這老小子搞甚麼名堂,穿了一身胡服,還跟西夏夷狄攪在一起。”

丘長生細細看去,走在前面的那人果然就是白塵微,此時他穿著寬大白袍,頭上纏了白布,兩隻耳朵各戴著一個金色大環,跟以前的模樣大相徑庭,要不是簡老大事先叫了出來,幾乎難以確認他就是在龍門山上奪得大權的那人。白塵微的身後跟著金槍梅十三,還有那個使金稜鐧的胖者,丘長生記得這胖者姓鄧,武功也極是厲害。至於另外四人,卻並不曾見過,但他們既是跟白塵微、梅十三等人走在一起,自然就不是一般人物。

蔡老爺罵道:“姓白的好是沒種,竟然投靠了番邦外族,他媽的,這老傢伙不是人。”古道人道:“難怪司空世家這麼容易就被攻佔,原來是有他做內奸。”

頭陀最是沉不住氣,朝著對面大聲道:“姓白的,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