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行雖然和軍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可它到底不是軍隊,洋行終究還是一個商業機構。高橋在洋行裡當經理,每個月賺的錢大大的有,要是回國內當個老百姓,他立馬就得吃老本!

佐藤有岡村寧次這塊金字招牌,再加上當了洋行副經理兜裡有錢,在奉天城他是大肆結交軍政兩界的領導幹部,鈴木大佐就是他最近才勾搭上的奉天城實權軍官。

鈴木是奉天城衛戍部隊的聯隊長,手裡有兵權。佐藤今天拉著鈴木大佐過來就是來逼宮來的。剛才他們在包間裡吃飯的時候,高橋經理被逼著又讓出了一個洋行的實權職務,這是剛倒了黴、正生悶氣、喝悶酒呢。

人在最失意、最煩悶的時候,如果要有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來聽他傾述、陪他說說話、喝喝酒,心裡的抑鬱就會舒緩很多。高橋當然也不例外。

高橋經理不是軍人,他也沒有軍人那麼多的警惕心,對於突然出現的胡飛雖然感覺突兀,卻並沒有太多的排斥心理。再加上悶酒喝得太多,酒意一上頭他的判斷能力就更加不清楚了。

胡飛上來就和高橋一頓胡侃,先把高橋給侃暈了,然後就一步步轉到了洋行上頭。果然,他還沒仔細問呢,高橋就像找到組織一樣,對著胡飛大倒苦水。把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所遭所遇、心裡的苦悶彷徨,一股腦的全都講給胡飛聽了。

「我看我還是儘快回日本算了,滿洲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把心裡話全都說出來之後,高橋頓覺輕鬆不少,腦子好像也清醒一點了。剛才的那一大通抱怨也把現在的形勢分析清楚了,高橋知道自己鬥不過佐藤,灰心喪氣之下就打算回國退休算了。

他想退休,胡飛還不讓了!好不容易找機會搭上了這個洋行經理,胡飛豈能讓他隨隨便便的就回國養老?

「高橋先生,不要灰心喪氣。人的一生,總會遇到各種波折和磨難的。只有一次次戰勝這些考驗,你的人生才不算虛度!」胡飛像個哲學家一樣給高橋講起了人生存在的價值,「其實,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大問題,我這裡就有一個絕好的辦法可以幫你迅速恢復以前的地位!」

「什麼?」高橋猛地一下瞪大了眼睛看著胡飛,可隨即又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可能的,佐藤不是我可以對付的。謝謝閣下的寬慰,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

高橋還以為胡飛是在開導他呢。其實,要不是看他有用,想要把他拉起來為自己辦事,胡飛會搭理他這個落魄鬼子?不一刀桶死他,就算他高橋經理的祖宗積了德了。

「怎麼沒有可能?振作起來,高橋!你現在不就是沒後臺,洋行業務發展插不上手嗎?我有辦法呀!不過,這個辦法的實施有個前提,那就是絕對不能和政治、和軍隊掛鉤。我們就是商人,一切以商人的利益為重!這點你能做到嗎?」

胡飛滿面含笑,兩眼放光的盯著高橋,像極了拿糖葫蘆哄小孩的人販子。

高橋卻沒覺得胡飛眼下的表情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他只感覺對方是在真正的想辦法幫他排憂解難!稍微考慮了一下,高橋再和胡飛對視的時候眼睛裡已經有了幾分堅毅,「我能做到!咦?你知道我叫高橋?你從哪裡知道我是洋行經理的?」

要不說喝酒誤事呢,人喝了酒反應就是慢。倆人坐一塊喝酒說話這麼長時間了,高橋到這會兒才想起來他還不知道對麵人的名字呢。

「我姓胡,叫胡飛。」在名字上胡飛並不打算瞞著對方。

「哦,原來是胡君。」

城門口貼的告示上只介紹了鬍匪滿天飛,也沒說滿天飛就是胡飛。有人說了,城門口不是有畫像嗎?也別說是畫像了,就算是真人的寫真照片,不是專家用儀器鑑別,普通人用肉眼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看照片認出人的。

高橋這段時間以來全部心思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