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看顧好弟妹。您有什麼氣就撒在我身上吧。是罰是打,哪怕就是要了這條命,我老六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說什麼呢?我說怪你了嗎?要怪,也只能怪鬼子!要不是鬼子侵略咱國家,我家,你家,咱能沒有家嗎?走吧,帶我去她的墳上看看吧。」

路過一家壽衣店,買了燒紙香燭,幾人騎著馬來到了一片荒蕪的小山坡。坡上的積雪還沒化完,要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就分不清哪個山包是墳頭。

這地方孫老六是來過的,當初寧小翠下葬的時候還是他親自主持的呢。可即便如此,找到這座墳頭依然花了差不多一個鐘頭。

趟著積雪一步一滑的走到這座大石坡的半山腰。這裡有兩棵碗口粗的野柏樹,柏樹上面枝葉全都蓋了一層雪。兩棵柏樹中間就是一個不高的小墳頭,墳頭上還有一塊石碑,前面有供桌、香爐。上面落滿了柏樹葉。

胡飛仔細一看,墓碑上刻著:胡寧氏之墓。下面是年月日,看日期正是半年以前。要是早回來半年,也能見那個可憐女人一面了。

胡飛默立良久,點了三炷香,又燒了黃裱紙,心中默默地禱告:小翠,到了那邊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再也不用受屈受苦了。你放心,既然我回來了,從今往後,每年我都會來給你燒紙的。

拔了拔墳上的野草,用樹枝掃淨了墳頭的積雪,胡飛飛身上馬,一抖手中韁繩,「駕!」戰馬嘶鳴一聲,邁開四條長腿疾奔而走,一溜煙的回到瞭望海山。

回山上,心細如髮的秀珍就發現了胡飛的異常。她不敢當面去問胡飛,就悄悄地把她的發現告訴了張雅怡。張雅怡可不管那麼多,拉上馮怡直接闖進軍部把胡軍長給拽到了外面。

胡飛剛開始還納悶呢,這兩個女人怎麼了?平常她們不是這樣呀。等張雅怡像連珠炮一樣追問之後,胡飛嘆了一口氣,心情沉痛的把今天從孫老六那裡聽說的事情經過,以及自己到墳上給寧小翠燒紙上香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雅怡是早就知道寧小翠這個人的,兩個人在一起這些年,胡飛曾經不止一次的和她提起過這個名字。因此,她對寧小翠印象相當深。馮怡不知道,張雅怡用簡單的幾句話就把倆人的關係給講明白了。

這對文武紅顏一對眼色,馮怡安慰胡飛節哀順變,張雅怡表示今後每年的上香燒紙她們姐妹包了。這些小事胡飛不用操心,他只要一心一意去打鬼子就行。又是兩個賢內助!不知道為什麼,胡飛腦子裡忽然轉過這麼一個念頭,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胡飛回山之後的第二天,由孫老六、苟天曉、木拉提組成的遼陽保安旅起義三人領導小組正式進駐保安旅部。領導小組的主要領導是三位,安保人員大約有一百人左右。這幫人進了旅部就算把張風亭給架空了,他的旅部已經被人接管,旅長張風亭只是一個下命令、蓋章的工具了。

首先,孫老六讓張風亭把保安旅所有連以上軍官全部叫到旅部,召開全體幹部大會。

等為軍官們在會場上坐定之後,卻發現會議的主持人竟然不是他們旅長張風亭,而是一個看似面熟的半大老頭!這傢伙是誰?有認識的,是孫老六,望海山的孫老六!鬍子!

鬍子來這兒幹嘛?他好大的膽子!有倆衝動的軍官站起來慷慨激昂的揭穿了主席臺上那位的鬍匪身份。結果旁邊坐著的旅長張風亭沒吭聲,反倒是周圍站著的會場警衛撲過來幾個,架起這兩位正義的軍官是往外就走!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我是營長,我是遼陽保安旅的營長!來人,快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旅長,張旅長快救命呀!」這倆爭議的偽軍被強行拖拉了出去,那悽厲的慘叫聲在出門不久突然戛然而止。讓聽見的人渾身猛地一個哆嗦。所有人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