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才行。

“舅舅,你還要吃西瓜嗎?”小男孩指著盤裡最後一片西瓜問邢亨。

邢亨回過神來,看了表一眼,已接近下午四點,他該回去看看墨採玲。“不了,給你吃,舅舅要走了。”

“噢!”兩小孩仰望他,發出失望的叫聲。

“別走嘛!我待會兒就要做晚飯了,晚上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啊,宏達六點就回來了。”雪紅挽留他,她老公宏達在山區附近的觀光飯店當經理,下班後一定會準時回家。

“不,我得走了,替我問候宏達。”邢亨站了起來,撫撫小孩們的頭,安撫他們。“舅舅有空會再來。”

“要再來哦!”

“好。”邢亨揮別表妹和孩子們,離開他們家,沿著小徑踱步回到自己的山莊。

外頭已起霧了,他牽掛著墨採玲,心想她應該已經回到屋內,取出PDA一看,她竟還在湖的方向,而且……照方位看來,不在湖邊,而是在湖的中心點!

他大步回家,往屋後的湖走去,湖面霧氣朦朧,看不見她的人,也沒看見停在湖岸的小船。

她是自己划船到湖面上?他簡直不敢相信,小船上沒有任何照明裝置,霧愈來愈濃,她搞得清方向回來嗎?

“採玲!”他朝湖面大喊。

墨採玲聽見邢亨的叫聲迷濛醒來,一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迷茫的霧。

她詫然,急忙地坐起身,放在胸口的愛心筆筒忽然撲通一聲掉進水中,浮在水面上,她伸手要去撈回它,才發現,四周全是水,看不到邊際,她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哪裡,離邢亨有多遠?

她驚慌了,小船一定是漂走了,她竟窩在狹小的船上睡得那麼熟!

“邢亨……我在這裡!”她呼喊,看著她精心雕好的原木筆筒愈漂愈遠,她又怕又急,試著傾身想撈到它,船身跟著搖搖晃晃,她嚇壞了。她不會游泳,努力地保持平衡,拿了擱在一旁的船槳,試著阻止筆筒漂走,但小手顫抖,船槳構不著筆筒還掉落水中,沈了下去,她緊咬唇,害怕得快哭了。

邢亨聽見她從遠方傳來的聲音,並不是很清楚,他扯開嗓門問:“你還好嗎?”

“我……還好……”她其實很怕,動也不敢動,卻又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窘狀。

“你可以自己把船劃回來嗎?”他大喊,迴音在山間繚繞。

她看船上還有一支槳,逞強地說:“可以……”

她屏息地取過槳來,在水面劃了兩下,船緩緩向後移動,她根本分不清那是不是回去的方向。

邢亨從PDA裡看著她的位置並不是往岸上移動,她一定沒弄清楚方位,突然他聽見她一聲尖叫——

“啊!”

“怎麼了?”他緊張莫名,擔心她發生任何危險。

墨採玲看到水蛇,嚇得手一滑,唯一僅剩的槳又掉到水中了。“槳……掉到水裡了!”她難為情地喊,害怕得淚盈滿眶。

“別怕,我馬上游過去找你。”邢亨火速脫去上衣、長褲和鞋子。

“你不要來……水裡有蛇……”墨採玲不要他冒險。

邢亨驀然一笑,她竟在替他擔心?!這體悟教他心熱如火,就算水裡有水怪他都要找回她,他下水,縱身往湖裡一躍,遊向湖中心。

墨採玲枯坐在小船上,她不要邢亨來,自己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天色愈來愈灰澀,她該怎麼辦?

“嘿!”邢亨突然從水裡冒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來?萬一被水蛇咬到怎麼辦?”她慌張的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得到莫大的安慰,他居然冒險來救她,她的淚忍不住愈湧愈多。

“我不會放著你不管。”邢亨管不了那麼多,瞥見她臉色慘白,眼中全是淚,明明很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