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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有過的事,高司令答應著,便去開了大門,但他在對面小店裡落下腳,要了二兩酒,叫店家小孩去十字街口買來了香菸,眼瞪瞪地注意龔淑瑤會不會在這時候溜出大門。

可是,高司令並沒有見到龔淑瑤出來。當他回辦事處時,便掩上大門,並隨手拾起張破紙片夾在大門的縫隙中間,然後進了廚房,見林主任正在撥弄爐火,那神情稍稍有些異樣似的,再看他那樓上的房門,仍鎖著,又像沒事一樣。

開早飯時,高司令剛剛擺上飯菜,龔淑瑤風風火火進了廚房,大大方方地嚷著:“高司令,吃什麼好菜?我一早跑了兩個村子,餓得發慌發涼了!”

高司令見龔淑瑤手上抓著個斗笠,朝他笑著的樣子,給氣懵懂了,他在心裡罵著:“這死妖婆快成精成怪了,居然在祖師爺眼皮下給溜過去了!”

這準是剛才去買菸的那一刻,讓她轉移到廁所或其它什麼角落裡去了。龔淑瑤決不是從外面進來,因為,從廚房的視窗望去,大門正落在他視線內,這會,那懸垂在門縫處的破紙片仍在風裡擺動!

高司令沒好氣地說:“飯不夠,昨晚上你沒跟我打招呼,下米時沒算計上你,吃好的別想,幾個雞蛋昨晚全給吃人了,你還是回自己家去吧,就說昨晚在外面辛苦了,讓你男人給你補補身子去!”

“她已經吃夠了,我見小龔剛從那裡出來!”一個幹部指著廁所方向說。

龔淑瑤果真是在廁所裡蹲了一個多小時。

然而,龔淑瑤並不慌神,她說:“高司令,你開什麼玩笑呢──這麵條不就很好麼!”

“這麵條是昨晚的,稠成了團,你能吃便吃──林主任你昨晚上怎麼沒吃呀?”高司令故意問。

“你昨晚上怎麼沒有叫我來吃麵條?我喊你也不答應。”林主任瞪著眼問高司令。

“我吃夜宵時喝了點酒,想上床躺一躺,不知道怎麼就睡死了過去,再醒來時,全院子都滅了燈,我便沒敢叫喊你了。”高司令半遮半掩,欲說又不敢地,“主任,你昨晚上真是叫過我了嗎?你怎麼能不叫醒我來呀?”

“還叫醒你?你是死了麼...”林主任瞪大眼睛說,“算了算了,那麵條給我留著吧,我能吃──你就給小龔另下一碗!”

“不用,我自己來,”龔淑瑤從高司令的話裡聽出他生了疑,還擔心林主任耍態度可能激怒他,便一面裝糊塗,一面套近乎,“經常添麻煩的,也難為了我們高司令,幸虧司令人好,心好!”

龔淑瑤會奉承,搔摸別人的疼癢處有輕有重。她暗示:你高司令在這裡混得還不錯的,那就該好好混下去,別管許多的閒事了。她又七彎八拐牽出與高司令之間那種瓜藤柳葉式的親戚關係來,似乎在今後還少不得相互的關照,談笑之間便把高司令哄弄得像是大熱天裡喝了涼水似的舒坦。

高司令隨即笑嘻嘻地找出些姜、醋、辣子,還煎了泥鰍,給龔淑瑤下了一大碗油瀝瀝的麵條讓她吃,於是,龔淑瑤又連誇高司令的手藝絕了頂。

[解說]當時,這件事便丟落到了一邊。但龔淑瑤心裡明白,這種不軌行為可一而不可再,她剛撈到個工作,還想著與丈夫離婚,旁邊眼瞪瞪盯著她的人肯定不少,事情一旦敗露,定會得不償失,那才不值呢!

[前置]一直到後來的“*”中,龔淑瑤已經離了婚,是小鎮老資格的當權派,攻擊她的人翻出這樁舊案來,她卻死不承認,還有人拿出林大塊的檢討材料給她看,說男方已經老實交待了,她也頂著拳腳抵賴。說,男人圖過關,讓他認十個八個他也認,女人卻情願去死也丟不得這清白。

[解說]在這件事情上,龔淑瑤已經稱不得清白了,可政治上,她卻看得十分明白,一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