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佛號,宣得何止是滄桑、悲憫?

「好了,今天就到這,散了散了,明天我們再來。」

靜柔可不相信這些老狐狸,什麼阿彌陀佛?他現在唸阿彌陀佛了,那當初幹嘛去了?

自從知道清遠瞞了那麼大的秘密後,飄渺閣從上到下,對好像無害的佛門就起了十二萬分的憤怒!

「清海大師,您的這句阿彌陀佛對令師兄清遠宣過嗎?」靜柔把一左一右,在她看來非常心軟的兩人扯到身後,對現在很有大師樣的清海冷哼,「手扎事件後,你們大昭寺問過那人修的什麼閉口功嗎?」

「……」

清海無言以對。

「現在裝無辜?」

靜柔只恨自己打不過這人,只恨無想師叔現在傻了,要不然,一定學學陸岱山和儀芬,一齊出手,剝了他的袈裟,剝了他這身假仁假義的『人』皮。

「我打不過你,但我可以噁心你。以後,你就等著天天被我噁心吧!」

她現在有靈石,一樓的低階修士多,反正大家閒著也是閒著。

靜柔一拍儲物袋,一百五十塊靈石飛出,當場分成三十份,一人拿了五塊靈石,「以後一早一晚,我們都上來做課。」

「……阿彌陀佛!」

清海沒想到她是如此噁心人的。

雖說這裡是千道宗的地盤,這群鍊氣小修確實不用怕他,但他們這個樣子,是不是代表了千道宗的態度?

想到隨慶自始至終都沒伸頭,還由著他徒弟跟他們一起胡鬧,清海的心微微一涼。

「有因有緣集世間,有因有緣世間集;有因有緣滅世間,有因有緣世間滅。」

這是暢靈單傳的手扎事件後,他們問清遠師兄時,師兄說的一句話,「小友遷怒我佛門的時候,是否下意識地迴避了,貴宗當年也有錯的事實?」

「行了。」

陸靈蹊攔住變色的靜柔,不讓老狐狸把她帶到不能深想的問題上,「以後這些人的靈石,我來付。清海前輩,我個人很喜歡……宜師姐,為她出口氣沒問題吧!」

「……」

清海抬頭看她。

小丫頭淡淡的語氣,比之靜柔的恨聲,似乎平和了不少。

可是,他就在她平平淡淡的語調中,聽出了比之靜柔好像更深的憤怨。

清海的眉頭攏了攏,「阿彌陀佛!」他雙手合十,「小友既然懂得佛門的十重禁,那聽過諸法因緣生,我說是因緣;因緣盡故滅,我作如是說嗎?」

「……」

說了這麼多的緣,是想說,暢靈之脈被古仙詛咒,也是因緣而起,因緣而滅嗎?

陸靈蹊冷哼一聲,「大師,我師父在這呢?我幹嘛要知道你們佛家的經義?我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你們佛家……,所謂的悲天憫人,是假惺惺。」

懷疑她一家死絕之後,才把手扎示人,那清遠何止是假惺惺?

「大師,不要再給令師兄清遠找理由了,也不要再說什麼我們不懂的,似是而非的經文經義。」陸靈蹊拉著自家的女祖宗,「你們說別人是魔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想想,清遠那樣,到底是佛,還是魔?你們大昭寺收容那樣的人,又是何立場?」

「……」

清海張了張口,在傻了不知外事的無想面前,說不出一句話來。

別人同情無想,可憐無想,他就不同情,不可憐嗎?

一聲阿彌陀佛被他按在了嗓子裡。

他低垂下頭,身上自散一個結界,把自己與他們隔開了。

「看不出來啊!」

靜柔高興地搗了陸靈蹊一下,「幾年不見,你的口才見漲啊!」

當年,剝了老白鶴的麵皮,把他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