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之前與顧文笙同行同宿,身強力壯的侍從。

在樂城時。他還有底氣嘲笑那二人,眼下卻要靠著顧文笙救他脫困,實在是臉都沒處擱了。

譚容華越想越是心灰意冷,看上去儼然一隻鬥敗的公雞,只想堂妹趕緊出來,好儘快離開這鬼地方,此生再也不用見這些人才好。

文笙簡單將情況跟王十三說了說,細節留待二人獨處時再慢慢講,等她說完。過去了差不多一盞茶工夫,房門一開,譚令蕙低頭自屋裡走出來。

她與譚家諸人會合,林庭軒按鍾天政的吩咐將琴還給他們。

譚容華接了琴,以目示意譚令蕙趁對方沒改變主意快走。

譚令蕙拿琴在手,轉身往鍾天政所呆的正屋望去,兩眼紅腫,貝齒咬著唇,神情卻是少見得平靜。

她定定望著。彷彿要把眼前這一幕深深刻在心底,而後收回目光,向著文笙深深一躬:“顧姑娘,我還記得當日你考入了玄音閣。初到我家做客,那時五哥還好好的,我請你到我那裡小坐。聽你說過一番話。你說,大道萬千。端看各人選擇,能自己做成一番事。比選個夫婿百年苦樂由他人強得多。令蕙到現在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悔沒有早聽顧姑娘的話。”

文笙怔了一怔,這幾年雜事纏身,她哪還能記得當初同譚令蕙、魯雪芝那幾個小姑娘隨口說過什麼,聽譚令蕙大致意思不錯,她也就不再糾正,回禮道:“譚小姐言重了。還請諸位趕緊回京,把這裡的意外當面稟報譚老國師,勿令白雲塢奸計得逞。”

譚令蕙點了點頭:“多謝顧姑娘關心,我和七哥這便告辭了。”

譚家眾人走了,王十三望著他們一行的背影,這才悄聲同文笙道:“這就是那位譚家大小姐啊。”

文笙微微頷首,她腦袋裡還在想著譚令蕙剛才的態度和她那番話。

那番話初聽沒什麼,越琢磨越覺著其中隱約藏著怨懟。

王十三搖頭“嘖嘖”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呀,長得不對爺胃口,脾氣也不對爺胃口,原來都是譚家瞎吹牛,世人捧臭腳。”

文笙聽著不像話,橫了他一眼。

王十三嘿嘿道:“這也到罷了,還是個睜眼瞎,看上姓鐘的小白臉,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他說話嗓門不小,譚家人已經走遠聽不到了,林庭軒和他帶著的人可都聽著呢,登時一齊側目。

這罵誰呢?

王十三沐浴在眾人目光下,往左右看看,道:“還等什麼呢,走,待我去會會姓鐘的。”

說完抬腿就往屋裡走。

林庭軒心道要糟,搶在頭裡試圖攔住他,自家公子若是好好的,武藝高強,自是不懼,但如今公子傷成這樣,只怕經不住對方一手指頭。

林庭軒上前,他手下那些侍從更不甘落後,眾人擠擠挨挨連推帶搡就進了屋子,這才想起來未經鍾天政允許。

林庭軒抬頭一望,不禁吃了一驚,叫道:“公子!”搶步到了座前。

就見鍾天政不知何時已經滾落座椅,面如金紙躺在地上,胸前衣襟上沾著血,雙目緊閉,動也不動。

王十三闖進屋,聽文笙在身後叫了聲“十三”,抬頭見著這一幕不禁心生茫然,困惑地搔了搔腦袋,心道:“我這還沒等動手呢,他就死了?”

林庭軒小心伸出手去,放在鍾天政鼻子前面試了試,長出了一口氣。

他顧不上文笙和王十三還在一旁,彎腰先將鍾天政抱起來,送去隔壁房裡床榻上躺著。

鍾天政的一眾手下忙裡忙外亂作一團。

王十三悄悄問文笙:“咱們要不要乾脆……”說話間他將右手立起如刀,向下做了個“切”的動作。

文笙眼睛瞥過,微微搖了搖頭:“沒那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