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盡數看在眼底,他的臉上平靜無波,唯獨在看到那唇角殷紅的血跡時,眼角不自覺的跳動了一下,顯露出一股怒意。

葉遊牙,這就是你的後果!這就是你身為一個容器的代價!哈哈……

他揚了揚嘴角想笑,卻發現自己依然面無表情。原來重生之後的他,果真是匱乏了太多,原先以為匱乏的只是心臟的某一部分,就像現在他站在這裡,雖然覺得胸腔裡在沸騰,眼眶裡都是灼熱,可是,空缺的那個位置卻彷彿被填的滿滿的,前所未有的充實感。

到底,那是什麼呢……

他輕輕的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冷冷的看著,而後,轉瞬即逝。

你我終究還會再見面的,葉遊牙……

【 謫仙 】

他的指尖輕輕撩撥著那一方淮陽古琴,捻,勾,挑,撥,弄,壓,步步做來在他都是如風越柳,春意動人。隨著那指法的運作,渾圓而幽深的琴聲迴盪在長空皓月之下,他的雙眼清冷冷的望向前方,桂樹灑落下來的花瓣宛若春雪,落了一片在他琴絃上。

然後有窸窣的腳步聲傳來,女子顫抖的嗓音夾雜著幾分激動和哀傷,在他身後響起:“王兄…王兄!?是你嗎?……”

背對著她的身影微微一顫,挑著一絲輕弦的指尖倏然一寒,“鏗”的一聲斷裂開來,絲絃崩力過猛,擦著他的臉頰甩過,銳利的痛楚過後,只留下一道血痕。

他轉過身來。

“王兄!”兩行淺淚滾滾而下,塞寧扶著樹腰漾開一朵欣喜的笑靨,“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葉王奉你為先知?”蓮壬漫不經心的說,手指輕輕抹去臉頰上的劃傷,那肌膚比雪玉要白,映的臉龐的美豔冷冶,映的一頭風華無限的銀絲驚世駭俗。

“呵!我哪裡還有那樣的能力,”塞寧苦笑,“我的能力源自於多年前與王兄你的契約,你離開了,我的能力自然就……”不對!既然蓮壬還活著,那麼為什麼契約被終止了??

塞寧眸色一震,愕然道:“王兄,王兄難道是……”

“你猜對了。”蓮壬輕柔的捻起一片花瓣,語氣平常,“我是個死人,曾經。”

塞寧怔住。

蓮壬的指尖稍一用力,掐進花瓣裡刻出一道半弧,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葉王,葉王……當年他殺我的時候還是多麼純真的模樣,我至死都記得胸口被他貫穿的痛楚!不,身是痛,卻遠比不上心痛……”

“那是因為樓蘭的詛咒啊,王兄,錯了,我們都錯了……”塞寧悽怨的跌坐在地上,喃喃的說,“從一開始我的預言告訴你大限降至,從你選擇了葉遊牙做為容器,從你再次踏足中原開始……一切就已經無可挽回了,樓蘭的,恨……”

“不,誰都沒有錯。”蓮壬的目光宛若寒冰,幽幽的吐出一句話,“錯的人,是我,我愛上了,自己親手選中的容器!”

石破天驚。

怎麼會愛上他呢……怎麼可能會愛上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讓我好好想一想……

是從他的出言不遜麼?還是他時刻想著與我為敵,像只不服從命令的野貓,他的張牙舞爪,他沒心沒肺的笑,他眼睛裡的羞澀,他無礙於王權世俗的爭奪……

原來以為不記得,可是那些片段像凋零的瓊花瓣一樣,在腦海裡飛舞不停。三年,當葉遊牙一步步登上高位之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