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會子話,問問顧雁歌在謝候府裡過得好不好,淨竹本想實話實說,可一想起顧雁歌的打算,就把話又咽了回去,只跟太后說些雲淡風清,一切太平的套話。

太后倒是聽得高高興興,欣慰得很。眼瞧著過午了,太后便讓扶疏和淨竹回清歡殿去侍候。

扶疏和淨竹便歡歡喜喜歡的走,路上穿過花園子裡,卻發現皇帝正領著人在亭子裡說著話,事實證明八卦是人類的天性。陪著扶疏和淨竹出來的小丫頭,一直在嘰嘰喳喳地說話,眼睛一掃到了亭子裡的人,便又開始嘮道:“扶疏姐姐、淨竹姐姐,你們看那是蕭將軍……”

另一個丫頭連忙接了句:“什麼蕭將軍,去年靖衛公過世承了爵位,現在已經是二等公了,應該叫靖衛公了。”

扶疏和淨竹其實比這兩丫頭更清楚這位靖衛公的事情,但是兩小丫頭說得正興起,扶疏和淨竹倒也由著去,她們也是小丫頭長起來的,倒也能理解兩小丫頭激動的八卦心情。

“對,是靖衛公,不過大家都還是叫蕭將軍嘛!唉,蕭將軍多好一個人啊,聽說府裡至今連個侍妾都沒有呢,可惜蕭夫人過世得太早了,要不然又是景朝的一段佳話呢。”

扶疏只笑了笑並不接話,但兩小丫頭也把平時就好說事兒的淨竹給勾了起來,淨竹掃了兩小丫頭一眼道:“你們倆知道什麼呀,什麼景朝一段佳話。那位蕭夫人壓根就沒有嫁進府裡,嫁進府裡的是蕭夫人的丫頭,次年就暴斃了。靖衛公至今不娶、也沒有侍妾,一是邊關戰事太忙,沒顧得上,二呀怕是寒了心。”

扶疏瞪了淨竹一眼:“你怎麼還是這麼口沒遮攔的,這些事早就沒人提了,你怎麼還說起來,要是讓蕭將軍聽見了,準得冷眼瞪著你。”

淨竹呃了兩聲,似乎是想起要被那位靖衛公的冷眼瞪著,嚇著了似的,拍了拍胸口道:“扶疏,你可別嚇我了,要是被蕭將軍瞪一眼,我可是會嚇著的。”

兩個小丫頭一笑,扶疏便也跟著笑了,四人說說笑笑地便回了清歡殿。淨竹見左右無事,便閒著跟顧雁歌提了剛才在花園裡說的話兒,顧雁歌也是一笑道:“都是些被悶壞了的小丫頭,二等公的事兒也敢亂傳,要是被蕭將軍知道了,我可不保你們。”

說話間,午膳送了上來,各用了幾口,便說午歇去了。丫頭們都去睡了,留下個小丫頭守著顧雁歌,可顧雁歌還沒睡著呢,那小丫頭趴在床榻邊上倒是先睡著了。顧雁歌披著紗衣坐起身來,看著小丫頭口水沿著嘴角流出點兒來,不由得搖頭一笑,便趿了繡鞋披了件寬鬆的大袖袍子起身來。

外頭的陽光似乎沒有那麼熱烈了,顧雁歌頂著大太陽一往四下一看,眼就被東側的水給吸引了,柳絲低低地垂下來拂過水麵,看著就透著清涼。顧雁歌見四下無人,一想現在都午睡著,便蹬了鞋子從草地上過去,被太陽曬熱了的草散發著獨有的香氣,踩在上面軟軟鬆鬆的,還有幾分癢。

顧雁歌不由得心情愉悅,四下無人時,倒敢放鬆自己了,臉上的笑自也真切了幾分。清歡殿旁的水是引自玉梁山上的山泉,沁涼而甘甜,顧雁歌赤著腳走在各色小石頭鋪就的水裡,水方及膝深,一進去人便涼透了,舒適得很。顧雁歌心情愉快地幾乎想放聲歌唱,可這不是個什麼好主意,宮裡現在連流水聲都聽得到,一唱歌只怕要驚了不少人。

低頭看著如雪的赤足在青波碧水裡,偶爾還有幾根水草纏在腳腕上,柔柔地涼涼的。顧雁歌不由笑得愈發燦爛了,正獨自歡快著的時候,遠處一邊青地子的錦袍揪住了顧雁歌的眼眼。

如果她沒有看錯,青色錦袍繡了大眼圓睜,威武無比的獅子,袍子邊腳處是碧海水雲紋,袍子從柳絲裡透出來,獅子……這可是武官裡的最高等級,是位大將軍呢。只是這大中午的,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