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謝君瑞,哪是知道他們下手有底兒,不會鬧出大事來,可眼前這個人是慣在沙場上見血的主兒,萬一真把謝君瑞弄出個好歹來,只怕津洲侯就又有話說了,只怕皇帝又該讓她不得安寧了。

“回屹王,此乃景朝國都,天子腳下,若他有錯,自有景朝的律例來打殺,就不勞您動手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謝君瑞架了,扔到京督衛去,竟敢冒犯本郡主,讓他好好看看,本郡主不讓放誰也不能放人!”

侍衛們上前去和回屹王的隨從打了個照面,回屹王沒有下令放人,他的隨從們自然不敢鬆開,一時間兩方人馬就這麼僵在當場,還外加一個哭的響天動地的江杏雨,這場面……真熱鬧……

第七十六章 救駕的來了

滿街的人遠遠看著,倒是也不敢多停留,天子腳下的人,腦子都是好的,一看這場面,一個帶著侍衛的陰沉男人,一個是話題頭子,另一個是雁郡主,是個明眼的都知道這熱鬧瞧不得。不過,人八卦的天性是不會因為害怕而消失,反而會因為這熱鬧的當事人都是“大人物”而倍加好奇,於是遠遠地茶樓上,酒館裡,早已經是人滿為患。

顧雁歌撫額看了眼,柳蔭深處酒旗招展,而酒旗之後是簇擁的黑壓壓的圍觀群眾。顧雁歌心說,這下好,從前天天看戲的人,如今要當戲被人看過了:“回屹王,這裡是景朝,是京城,請您孤寂自己的體面,不要把身份丟在這大街上。”

回屹王挑眉冷眼看著,沒反應,橫豎就是鐵了心要顧雁歌同他一道“走走”,不達目的是絕對不會罷休的:“隨我走!”

顧雁歌壓著胸口的怒火,看了哭聲響徹天地的江杏雨一眼,重重的道:“閉嘴,把哭的精神頭好好留著,上別地嚎去!”

顧雁歌現在真的是想把回屹王的腦袋剖開,看看裡頭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要說為愛痴狂,而置全族的生死存亡於不顧,好歹也算有個由頭不是,這人卻是為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

恨被自己害死的人,恨到要娶人的女兒來虐待,消心頭之恨。以愛為名,好歹光明正大,以恨為名,顧雁歌心說你當初活該輸給恪親王,只看這一點,就不是個真正的男兒。

可眼下是該好好想想,怎麼把眼前這個坎邁過去,顧雁歌搖搖頭道:“回屹王,這是景朝,不是你家門口的連山草場,你不顧王者的身份,我卻還要全景朝的體面。重安,開路,我們走,若有敢阻攔者,生死不論。”

重安也是恪親王派來的侍從,一見回屹王那是太臉熟了,回屹王見了重安也照樣是一愣,重安約莫就是蕭永夜的年紀,以前沒少跟著恪親王上陣殺敵。回屹王愣了愣神,重安欺身而上,貼著回屹王把回屹王的隨從攔開:“郡主請!”

回屹王皺眉,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麼放肆,但是恪親王在他的心裡頭,確實是個不可逾越的鴻溝。回屹王忽然一想,人都死了還擔心個什麼,於是又伸手攔了:“要麼隨本王走,要麼咱們也無妨在這大街上耗著!”

重安可不管什麼景朝體面,更不管什麼兩國相處論衡,眼看著就要動起手來,顧雁歌知道不能打起來,剛想叫住手,就聽得不遠處一聲重喝:“住手!”

顧雁歌眼一亮,心說救駕的來了,太子和蕭永夜後頭還搭著一個顧次莊,一個代表皇室,一個常年打照面,另一個是油頭子,這三人一塊兒來了,定能把事情好好周全了:“太子哥,您可來了,回屹王對這京城實在不熟,想找個人一道走走,看看京城的風物,不如太子哥親自陪同吧!”

太子沒聽懂顧雁歌話裡的意思,但蕭永夜聽懂了,而顧次莊在察言觀色後也瞧出味兒來了。太子先是一愣,然後笑道:“這倒是疏忽了,使館的人怎麼也不通報,要是知道回屹王想體會一番京城的人情風物,本太子是必定要前來相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