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一笑,心頭又不禁冒著微微怒氣,做老大這些年,他做事的耐性長了不少,哄女人的耐心卻漸漸磨沒了。

她又大著膽子觸碰他的底線,他剛抓起她的手腕待要發狂,卻見她手腕上那道道被他勒出的血印和手臂上的青色紫色淤青,他的心又痛起來,眼中所現,竟又是她年少時那純美如雪的面龐,那聲甜甜的“駿哥哥”,那麼多手拉著手一起走過的珍貴時光。

他放了手,緩緩直起身子,把那串翡翠項鍊放在梳妝檯上,背對著她,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恐懼與無助。他冷著臉,像在支使傭人一樣的說:“我還沒吃東西,去給我弄點吃的。”

“哦,”方若軒低著頭,心裡還在敲小鼓。“你想吃什麼,我這就讓徐媽……”

“別吩咐徐媽,你給我做!”

“我?”

“對啊,你不是會做蛋撻嗎?就做那個吧!再給我弄碗雲吞麵。”

她暗自發笑,吃的種類還不少,臥室裡折騰完了,又要把她弄進廚房折騰,還當真要把她培養成廳堂的淑女、床上的**不成?

她恨恨的瞥他一眼,心中幾千幾萬個不情願,可還是一步步挪動著腳步往廚房去,切菜、和麵、起灶、熱烤箱……兩個蛋撻一碗麵,費了她一下午的工夫,總算糊弄著把吃食端出來。聶宏駿滿意的看著眼前的食物和那個剛被煙火氣燻過卻依然撩動人心的美人兒,嘴角翹翹,身子往前一傾,夾起一筷子面就往嘴裡送去。

她提心吊膽的看他的反應,連圍裙都忘了摘,卻見他眉頭一皺,又吃了口蛋撻,兩眉間的陰影越積越濃。方若軒預感不妙,只聽他嘆了口氣,把東西往她面前一推說道:“怎麼這麼難吃?”

“難吃?”她張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怎麼可能,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一直?”

“是啊!以前在家裡,都是我負責做飯……”說到一半她把話嚥了回去,他心頭著實難受了一陣子,他的印象中,她本該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卻早早承擔起繁瑣的家務。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這個蛋撻是我跟徐媽學的,每一步都按她教我的步驟,不可能有錯啊……”

“反正就是不好吃!”他故意板起臉,指了指那碗麵,“不信你自己嚐嚐!真是的……一個女人,怎麼連碗麵都做成這個樣子!”

她賭氣似的把雲吞麵拖到自己跟前,捲了一筷子塞進嘴裡,又連喝了幾口湯,心裡不禁驚異,這分明就是她一向做出的味道,鹹淡適宜,口感滑膩,還裹著荷葉的清香,麵條軟硬適中,雲吞油而不膩,做午餐再好不過。

她瞪他一眼,又把蛋撻咬了一口,酥脆可口,軟糯香滑,哪像他口中那般“難吃”?

方若軒心下又彆扭起來,他聶宏駿擺明了是要故意挑她的毛病尋她的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

“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她淡淡的說道,“如果這你都覺得難吃,那我也沒辦法了。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所謂眾口難調嘛,不過駿哥神通廣大,找幾個能按你口味做飯的廚子應該不成問題。我見識淺,能力差,只能做到這份上了!我做的飯菜上不了廳堂,駿哥這次說難吃,下次是不是就該讓我試試有毒沒毒了?”

他強忍著笑意,繼續逗她道:“你再仔細嚐嚐,真的不好吃!真的,多吃幾口,仔細嚐嚐!”

方若軒白他一眼,胡亂往嘴裡又塞了幾口,這倒引起她的食慾。從早晨起來就沒吃過東西,現在還真是餓了,她笑笑,既然他不吃,何不自己犒勞自己?

就這麼邊想著邊吃著,一碗雲吞麵一個蛋撻填飽了她的轆轆飢腸,抬眼一看,他正衝自己笑著,如破雲而出的日光,照亮了屋子裡每個角落。

“你……”她像是突然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