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允由著麒諾拉著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她,似乎那早已血肉模糊一片的手不是他的。

靑洛見方才情形便先一步去將藥箱取了來,順帶還端來了一盆熱水。

這大半夜的看著個渾身黑衣錦袍的鬼麵人在房裡房外端茶倒水拿藥箱,還真是……��幕擰�

“背下來了不起啊,那麼大聲幹嘛,這手要不想要了就剁下來我放房間展覽,長你身上真是暴殄天物。”麒諾眉毛一挑,原本擔心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這般冷嘲熱諷。雖是這麼說,卻還是輕柔的將那雙手小心的捧起,慢慢的給他上藥包紮。

“反正我不同意,不行你就繼續睡著,我去把皇宮給你掀了,看他們怎麼談。”看著動作輕柔給自己包紮的人,蕭天允的火氣瞬間就滅了。

“倒是還有個辦法可以讓我醒轉些日子。”掀了?像上次拆人家別院一樣吧?這人真能耐了,那好歹也是算是她的家吧。她已經感覺到了些睏倦混沌之意,再不抓緊時間,真的就又要睡去了。

“諾兒,我問你,你明天非要親自出面嗎?”蕭天允突然嚴肅的說道。

“那我問你,如果平陽公主不願意嫁給北國平王,你可會逼她?”濃重的睏倦感襲來,麒諾有些支撐不住,手中一枚小小的繡花針扎進手心,痛感支撐著她現在僅剩不多的意識。

“不會。”蕭天允毫不思索的開口答道,這不是作為師兄妹間的承諾,而是作為北國太子對南朝公主的承諾。

“那我便非去不可。”麒諾眨巴著睏倦的雙眼淡淡的回視著蕭天允。

“備銀針,我用銀針刺穴法助你。”蕭天允看著麒諾濃濃睏倦中不容置疑的堅定神色,須臾,從鼻端嘆了口氣,眼神是滿滿的心疼和無奈,沉聲吩咐道。說著,用那掌心被紗布包裹嚴實的手拉起麒諾的小手,將紮在她手中的繡花針拔掉。以為他看不見嗎?她的一舉一動,何時離開過他的視線。這小妮子,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斷難改變,今日就算他不想幫也得幫。

靑洛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副銀針,掏出懷中消毒的藥水開始消毒。主子要用銀針封住連線心脈的幾大穴道,這不僅是疼,而且是很危險的事情,稍有不慎……幸好三少爺在,她和靑戈雖然會此法,卻不敢對主子用。

繡花針離開掌心的瞬間,疼痛苦消減了許多,麒諾的意識開始模糊,腳步一個不穩向身側倒去,蕭天允一把將她抱起小心的放到床上,讓她盤膝而坐。一手接過靑洛手中捧著的消好毒的銀針,準確無誤的扎入麒諾胸口偏左位置的穴道,銀針沒有拔出,他手指輕輕一彈,銀針頓時斷開成兩截,半截沒入麒諾體內,半截收回。

這是當初麒諾學習銀針刺穴法時,軟磨硬泡逍遙子給她做的子母針,銀針看似斷開,其實只是外層的銀針脫落,把裡面最細最短的銀針留在體內,用痛覺刺激自己清醒。

☆、第九十四章:難過是這樣的感覺

蕭天允刺穴手法乾淨利落,針起針落就在一瞬間,準確無誤的扎入麒諾體內穴道,原本陷入昏沉的麒諾在銀針悉數入體之後,慢慢醒轉,渾身已基本被汗水溼透,臉色因那劇烈的疼痛折磨而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唇角被她咬出血來。

幸好,這個法子有用,總算是清醒了。待銀針刺穴完成,麒諾狠狠的將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濁氣吐出,整個人如釋重負一般,試著下床,不想每動一下,那胸口一側便撕扯著的疼,其他幾處也隱隱作痛,但都沒有心口疼的厲害。

萬事總是有代價的,銀針不拔,她起碼有些日子可以恢復正常人的生活,只是這劇烈的撕扯的疼痛也將如影隨形,直到她拔除銀針為止。

“諾兒,為什麼每次總要那麼逼自己呢。”看著她因疼痛而更加蒼白無血色的臉,和嘴角的鮮紅,蕭天允一陣陣的心疼,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