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並無此意,只是在跟姑娘說個事實,他這樣孤身前往軍營,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如今父皇鑌天,整個北國草木皆兵,寧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熹王垂下眼瞼,須臾,繼續道,“更何況,朝廷對於長公主忽然離京,太子皇兄避而不談,已經頗有微辭,姑娘是否也該為你家主子考慮,你是她最親近的人,你若嫁給本王,自然能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我家主子,不會在意別人的閒言碎語。”

“是不是閒言碎語,姑娘比本王清楚。”

他們都知道,當時去往太子府時,父皇便已經歸天,而太子皇兄重傷昏迷,那些關於父皇遇刺,移駕太子府修養的訊息都是長公主傳出來的,其中有多少隱情,他們不得而知,但他們也並不笨。

父皇的死,於他們兄弟,是個解脫,可是於這北國江山,卻是大事,若是想要深究,定能尋到些蛛絲馬跡。

靑戈抬頭,目光凌厲的看著面前的熹王,許久,久到她以為面前的人可以將她的存在遺忘,僥倖的當她是個空氣,放過她。

“怎麼樣,姑娘考慮的如何?”熹王想著,開工焉有回頭剪,他不信,他堂堂王爺,還會輸給一個下人。

靑戈感受著周圍的靜謐,她彷彿沒有聽到熹王的話,只是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還有某些東西,消失不見的聲音。

“請王爺,賜兵符。”

“好,本王立刻將兵符交由手下人送往邊城軍營,等姑娘與本王完婚,梁王的另外半塊兵符即刻奉上。”

“要多久。”靑戈不想再看面前的人一眼,低著的頭看著腳下的地面,只覺有絲絲寒意從腳底不斷竄上她的身體,涼的,不只是一顆心。

“姑娘若不介意,給本王一日的時間,後日清晨,本王親自來公主府接姑娘過門。只是,父皇剛走,本王不能大肆操辦。”

“不用了,兩日後,我隨王爺回王府,希望王爺,信守承諾。”靑戈有些僵硬的朝著外面走去。

熹王看著她與來時,天差地別的氣場,眯著眼看著那背影消失在門口。

“來人。”

王府的管家連忙進來,“王爺。”

“去準備下,本王后日迎娶王妃。”

“可……王爺,您要為皇上守孝,這起碼也得三月不能大興喜事啊。”

“不用大肆宣揚,只在府內做一個小小的禮堂便可,本王給你一日的時間。”

“這……是,老奴這就去給王爺安排。”自家王爺,向來任性妄為,他決定的事,斷無更改,他還能說什麼。只希望太子不要怪罪。

交代完,又靜坐了片刻,熹王才起身去了書房,命影衛將他的兵符和親筆書函送往邊城,他便窩在椅子上,閉幕養神。

我是對的,我終於可以得到她了,只要是我想得到的女人,絕不可能失手。

入夜時分,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靑戈一路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全無意識,只知道,想要離開哪個地方,越遠越好。

雨漸漸下得大了起來,行人匆匆,每個人都撐著傘,都莫名的看著這個美麗的姑娘淋著雨漫步在雨中,想要上前詢問,卻都被她冷寒的氣息嚇得遠遠避開。

無意識的走到公主府門口,雨水已經大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看著面前的硃紅色大門,靑戈邁開沉重的腳步,沒有進去,而是走到門口的石獅子旁的牆角,蹲坐在那裡,像只受傷的小獸,將頭深深的邁入膝蓋中。

水滴順著她的頭髮、臉頰,滴落在她的身上,偶爾略帶灼熱,靑戈這才意識到,原來,她哭了。

我哭了嗎?原來,我還會流淚。休夢曾經說過,流淚,是因為難過。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