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私密的小話故事,將之抱到了香榻上後,便去按照昕紫釵所指找起了藥。

燭火微曳,藥下檀口,悠悠轉醒。

水眸所視床畔,似乎看見了許多年前那個總會陪伴自己的女子。

“姐姐…”

“你很喜歡你姐姐?”

回答她的是許輕舟溫和的聲音,便令她的昏沉醒了大半。

“怎麼是你…姐姐呢?”

“怎麼,你還想惹得她生氣?”

許輕舟微微笑了笑,卻又將她身上的被子弄的寬鬆了些,不然裹得身上傷口疼。

“你滾開!”

嘖,真是不識好人心…

“你很喜歡你姐姐?”

動手動口之間亦是這個問題,而答案其實心知肚明。

“嗯…”

“可你知曉她的脾氣,卻為何還要這般惹得她惱火?我看你也是色心上腦,渾然不知了…”

許輕舟的話令這本失了力氣的小玉兒竟是忍著疼也非得發洩心中憤恨:“哼!還不是你這男人使得壞?姐姐她從前卻是連半眼男人都不曾多看,一心只是閱歷詩詞歌賦。卻只因為你,姐姐便陡然換了個人般,總是時常獨自發呆,心裡也肯定是在想著你!你可倒好,家中妻妾成群,姐姐這般優秀的女子莫說是妻,就連個婚事過門的妾都比不上!你憑什麼承她的好!”

曾經的話語似乎是昕紫釵也說給過陸鳶嵐聽,此番卻是輪轉而過全全換了人。夏碧荷這般說辭下來還真的令許同志生出了些許慚愧之感,便是溫柔笑笑不與她爭辯。

“姐姐她是個很好的人…我會好好對她,對她好一輩子,兩輩子,永生永世…”

男人的話是空口無憑,但總有一種莫名的魔力一般使人信服,夏碧荷看著那不知為何會挑逗到心中的溫和之笑,卻是連半句話也再說不出。

這小媚娘甦醒無恙,藥也已經吞服,只待傷痊癒即可,許輕舟也是完成了任務,起身便要離開。

“嗯,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否則你姐姐還以為我把你給怎麼了呢…”

“哼!誰受得了你這…你這般霍霍…快些滾蛋!”

“你姐姐還真是少打了兩下…”

二人間罕見的出現了玩笑話,而夏碧荷卻不知為何,心中隱隱的出現了某種奇怪的失落感。

行將踏步,突如停輒。

船似乎是在劇烈的搖動,令許輕舟一時沒注意一下子跌倒在了床榻上,正巧就將這軟玉溫香壓在了身底。

“哎?怎麼好似是停船了?莫非到站了?”

而夏碧荷此刻哪裡能察覺到其它半點異樣?全被身上男人溫熱的吐息將心田攪動的一片混亂。

“你…你快些起身!”

小玉兒惱羞的嗔怪令許同志不好意思的起身,卻又試探性的詢問道:“你…沒事吧?”

試問在何時最容易走進一個女子的心房之中?就如同許多年前昕紫釵護下了捱打的夏碧荷之時那般,或許此刻許輕舟的話確實在夏碧荷心裡留下了一點兒不該存有的漣漪,這小媚兒卻是將臉藏在了被褥之下。

“你快些回去吧,記得好好待我姐姐,快滾快滾!”

昨夜某種異樣情愫亦是落了種子,待那從未嗅過的氣息拂過,便如同澆灌下甘泉一般,只待某一次真正的特殊事件將之徹底喚醒。

許輕舟苦笑著起了身搖頭離去,卻也未能得見那被褥下略微揚起的一抹嘴角。

燭淚行過紅塵緣,

杯酒點落琉璃心。

蔚風聽雪倚鏡沿,

一寸新土一人間。

川泗之邊,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