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切。

一個聲音輕道:

“風!這場雨愈下愈急,不若先到那邊草屋裡避一避吧!”

雨水仍沿著聶風臉頰直淌,聶風仍一動不動,道:

“我還要在此等一個朋友,請嫂嫂自便!”

孔慈沒有走,她的手突然輕搖著聶風的肩膀,問:

“風……我知道你一直有心避開我,為什麼?”

風不語。

突然長身飛起,半空中紙扇一展,凌空翻飛。

“風神腿法長攻運鬥,雖雄渾無匹,但埋身纏打,實有所不是……若能配合手中扇,盡能彌補腿法弱點,長短兼備,招式變化就更能靈活萬千!”

果見紙扇急舞,腿影飛施,聶風身形信如游龍一般直衝雲霄,張揚遮掩,風雨不侵。

草素裡立時一片驚疑:

“這傢伙已在這呆了一日一夜,不飲不食,不知是怎麼搞的?”

“嗯,拿著把扇子在亂舞,真是怪人。不過,看他舞的招式倒似不錯啊!”

孔慈亦默默的走進走,剛收起傘,摹覺身後一個人影己近得幾至貼近她的脊背。

孔慈轉首一望,便只見一張寒峭的臉,正寒峭的對著她。

竟是步!驚!雲!孔慈驚道:

“你……怎知我會來這裡?”

步驚雲仍眼神不離的望著她,道:

“自從跟你別後,我便一直那麼難受,掛念。”

他的手將孔慈輕攬入懷。

孔慈仰望著他,四目交投,步驚雲的眼神是何等深情,卻又帶著無奈……

怔忡出神間,一種突如其來的感覺,直令兩人渾身不安。

因為,一雙本是靈秀透徹的眼睛,忽然變得兇惡,銳烈,狠狠的叮著他們。

只有盛怒咆哮的野獸,才能逼出如此猛厲的眼神。

它,己不再屬於人的眼睛。

它,要一切生命吞噬。

它己如——死神!任何生命,都感應到死亡的逼近,竭力在逃避死神的目光。

步驚雲是人,他亦不願如獵物般被這目光捕捉。

——他己感到寒意。

他清楚知道,這眼神將要帶來的殺傷力,是何等可怕。

因為,他見過。

六年前,同樣是一個狂風暴雨的晚上。

血,殷紅、刺目,慘烈。

刀,使血在臥空中瀰漫,腥氣四散。

地點就是無雙城。

刀就是聶風的刀。

血自然就是無雙城主獨孤一方的血。

獨孤一方的血不一定要濺,但他做了一件最大的錯事。

——出賣了跟無雙城結盟的天下會主。

雄霸!任何人都不能出賣的雄霸。

獨孤一方確實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

於是,殺獨孤一方成了在天下會難得的立功機會。

步驚雲自然不會放過。

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地被一個人捷足先登。

——聶風!一柄鋼刀,將一個武功比他高出十倍的人的頭顱,一刀便砍了下來。

步驚雲看到的只有那猛獸般的兇光。

如今……

天氣跟六年前一模一一樣。

風,眼中亦是六年前那一副兇光,牙齒猛烈的磨擦,發出刺耳,不安的聲響。

他,雙拳握得無法再緊。

他,喉頭髮出沉重的呼喚。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逼他。

額頭,手心,背門都在淌汗,他明白到,這眼神背後,是人無法相信的毀滅力。

孔慈己因敵不過聶風的懼意而不由自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