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淡淡的光華,瀰漫下來,給群山之間也蒙上了細密的紗,望過去影影綽綽,朦朧中透露著清晰。

張生舉著火把遠遠地綴在後面,商易之負著手慢慢走著,神態悠閒而泰然,根本不問徐靜為何要邀他來賞月。山雖不陡,可夜間行來並不輕鬆,徐靜不比商易之,才只到半山腰便有些氣喘了。商易之停了下來,笑呼呼地看徐靜。徐靜用手撐了膝蓋,搖了搖頭,嘆道:“不行了,老了,老了。”

商易之沒有去安慰他,只是找了處平緩的地方,從四周拔了些乾草鋪在地上,坐下了才抬頭對徐靜笑道:“先生來這裡坐一下吧,賞月也不見得非得到山頂不可,我看這處山坡正好。”

徐靜笑了笑,走到他身邊坐下。兩人看著夜空一時無語,好一會徐靜才突然笑道:“我知道將軍在想些什麼。”

轉頭見商易之略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徐靜捋著鬍子眯了眯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道:“將軍在想,這樣迷人的夜景,旁邊要是個美貌女子相伴該有多好,那才真可謂是俠骨對柔情了呢!為什麼坐著得是個糟老頭子呢?可惜,可惜了啊!”

商易之怔了怔,愣愣地看了徐靜片刻,突然間嗤笑出聲,然後笑聲越來越大,後來竟然止不住笑倒在地上。他仰面躺在山坡之上,大笑道:“知我者,先生也。”

徐靜卻不笑了,只是靜靜地看著商易之。

商易之的笑容也漸漸停了下來,眼睛看著夜空,突然問道:“先生怎麼看?”

“看什麼?”徐靜故意問道。

商易之扯著嘴角笑笑,輕聲問:“先生是為了什麼來找我呢?”

“將軍心中有疑問,徐靜心裡也有疑問。”徐靜答道。

商易之問:“我心中什麼疑問?”

徐靜答道:“雙兔傍地走,安能辨雌雄。”

商易之對徐靜的回答不置可否,接著又問:“那先生心中的疑問是什麼?”

“不知將軍如何對待自己的疑問。”

商易之沉默了片刻,淡淡說道:“是雌是雄與我何干?”

徐靜笑道:“將軍既然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商易之轉過頭看徐靜,輕鬆笑道:“雖這樣說,不過還是有些好奇心的,畢竟雄的長得跟雌的相象有些怪異,先生怎麼看?”

徐靜垂了垂眼簾,說道:“能從狼窩裡出來的,不管它長成什麼樣子,都只可能是個雄的了,要是雌的,怎麼還能活到現在。”

商易之沒說話,只是輕輕頷首。

徐靜又笑道:“將軍應該好好馴養一下這隻兔子,我看只要喂得好了,有朝一日它定會長成為一頭猛虎。”

商易之和徐靜兩人對望一眼,相視大笑。這爽朗的笑聲驚動了不遠處那些夜間勞作的小動物,它們放下了爪中的草籽,齊齊地地看向這邊。就連遠處的舉著火把的張生聽到笑聲都不禁有些疑惑,不知自家將軍和徐先生在談論些什麼,竟能笑得如此開懷。

第二日清晨拔營之前,唐紹義竟然真的讓人給阿麥送來了一條夾褲,竟然還是北漠軍中樣式。阿麥驚喜萬分地翻看著手中的褲子,雖不像是新的,可質地卻很是不錯,她比了比,有些長,不過不是問題,只要挽起一圈來就好了。

徐靜從外面洗了臉回來,瞥了一眼阿麥手中的褲子,問:“誰給的?”

阿麥高興地說道:“是唐大哥讓送過來的,這下好了,總算不用穿一條腿的褲子了。”

“唐紹義?”徐靜挑著眉毛問。

阿麥點了點頭,先把褲子放在一邊,打算等軍醫來給她的傷口換過藥之後再穿上這條褲子。徐靜撇著嘴笑笑,譏諷地說道:“你們關係倒好,都成了穿一條褲子的交情了。”

阿麥一怔,不解地看著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