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時候,不管是酒樓還是飯館都早已關門,就連秦樓楚館都歇了業。

他們是匆忙趕回華州城,還是急行軍趕回來的,根本就沒時間準備,若是這個時候去打擾袁大人也太不人道了。

秦徵手下的人再得力,做事也是需要時間的。

加上這又是除夕,需要的東西都沒地方買。各家鋪子早就關門。

秦徵其實在華州城是置辦過房產的。不過那宅子久不住人,必須要好好打理一番才成。

除夕夜,他急行軍趕到了華州。還要睡滿是黴味兒屋子,實在也是太淒涼了些。

“你先派人去收拾宅子,讓阿北帶人去永定巷看看,快些來彙報我。”

白起偷眼瞧了主子一眼,心虛的想,世子爺不會是又在打陳家大姑娘的主意吧。

他們所在的這地兒離城東永定巷並不遠,阿北起快馬去一趟來回也就是一刻鐘時間。

秦徵牽著馬走到了一棵已落光了葉子的梧桐樹下。刺骨的冷風中,他的唇角乾裂。但是背脊卻挺的筆直,在這團聚的夜晚,他的心中是如此空曠,不知為何。他嗜賭成癮一般渴望著溫暖。

垂在身側冰冷的一隻手摸向腰間的荷包,而後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緊緊地捏住荷包。

彷彿從冰冷的荷包上能汲取暖心的溫度一般。

秦徵深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下心中湧起的思緒,視線轉到了身邊的棗紅馬上,他輕撫著馬匹的脖頸,棗紅馬打了兩個響鼻,秦徵輕聲孤寂道:“越影,這些年也就你陪著我了。”

身後響起腳步聲,阿北下了馬快步走過來。“回世子爺,百味館空無一人,陳家大姑娘帶著家人去了保定堂。”

秦徵視線朝著保定堂的方向看過去。他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是阿北見他翻身上馬,也明白世子爺這是想去保定堂。

攔阻的話卡在了喉嚨口,阿北苦著臉向著白起看過去,這除夕團圓的時候,他們世子爺跑人家不是招嫌嗎!

白起瞪了他一眼。對著擺著唇形,“少廢話。誰是主子!我看你是皮癢了!”

阿北立刻低下了頭。

果然如阿北所想,秦長瑞一路朝著保定堂的方向狂奔,等到了保定堂的這條大街,秦徵突然停了下來。

恰在這個時候,竟然飄起了小雪,紛紛打著璇兒落在秦徵一行人的身上。

跟在身後的阿北、白起、秦東等人聽到秦徵問道:“羅功呢?”

後頭騎馬的護衛中立即出來一人,“世子爺,羅功在!”

秦徵深邃的目光朝著他身上看去,“傷可好了?”

羅功立即很漢子般的高聲回道,“多謝世子爺關心,屬下這點小傷不足掛齒!”說完昂了昂脖子。

他們這一路急行軍過來,一日吃飯休息都未曾超過兩個時辰,一路上也是危險重重,羅功的傷就是半路上被襲時弄的,左腿骨折,腿上還受了一箭。

但是他們這群糙漢子都健壯的很,是專門受過訓練的,哪會像那些紙糊的女人一樣,碰一點都要青上幾日。除非是被一擊斃命,否則生存能力很強,基本的傷勢也能立即處理。他們脫離危險後,羅功的腿就被接上了,腿上的箭傷也撒了藥粉包紮了。

除了行路不方便外,騎馬一點也不受影響。

雖然傷勢已好了許多,羅功也覺得這些傷不必在意,他們跟在世子爺身後,受的傷勢比這重的時候多了去了。

但是世子爺這般關心他,羅功瞬間就覺得感動不已,被冷風吹了幾日的都皴的開裂臉上瞬間就紅了。

誰想,秦徵下一句話卻道:“竟好的這般快,倒是我失算了,羅功,記住,現在你受了重傷,越重越好,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自行恢復,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