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整條船上最穩當的地方,可出岫依然覺得這船搖搖晃晃很不舒服,可見並非什麼大船。

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想出了一個主意,但又不曉得能否成形,便問雲想容:“你水性如何?”

“水性?”雲想容沉吟片刻,慎重回道:“我水性不好。”

出岫聞言大為遺憾:“我也不熟水性。”猶記得雲辭死後不久,灼顏將她推入荷塘之中,讓她抓好韁繩聆聽岸上的話,也是那一次,出岫誤打誤撞聽到聞嫻和鸞卿的對話,才曉得殺害雲辭的真兇是誰。

自那之後,出岫便深知了水性的重要,偶爾沐浴時會刻意在水中練一練閉氣,但也僅止於此,直到如今她也沒學會鳧水……

“嫂嫂你該不會是想跳水逃生罷?”雲想容見她問起水性,低聲驚呼:“你瘋了,這裡既然能行船,水位必定不淺,只怕還沒游出去已經淹死了!”

“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出岫嘆氣:“我是想到另外一個法子,只不過咱們兩人都要做些犧牲。”

“說來聽聽?”雲想容不願放過任何一線希望,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你附耳過來。”

艙底響起一陣若有似無的耳語,輕悄得幾乎令人以為是錯覺,瞬間淹沒在艙外的波瀾水聲之中……

第249章:等閒平地起波瀾(四)

半個時辰後。

“咣噹”接連兩聲響動,在狹小壓抑的艙底顯得頗為巨震。但見雲想容將兩個瓷碗狠狠砸在艙壁之上,大聲吼道:“來人!來人!渴死我了!”

不消片刻,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從船艙上方傳來,艙門“吱呀”再次開啟,方才那個蒙面壯漢探進來半個頭:“吵什麼吵!給老子閉嘴!”

雲想容拾起手邊的一個瓷碗碎片扔過去,大聲喝道:“渴死了!光知道給飯,不知道給水麼?渴死我們你要如何交代?”

雲想容的準頭並不好,只是胡亂揮手瞎扔,豈料正中目標,湊巧扔在了那蒙面壯漢的額頭之上。不過那壯漢皮厚,倒也沒有見紅,只摸了摸額頭罵罵咧咧:“操!給臉不要臉!再廢話老子奸了你!”

出岫心裡“咯噔”一聲,唯恐他說到做到,連忙開口替雲想容說話:“這位大哥,我兩從嵐山寺到現在,還沒喝過一口水,的確是渴極了。您就行行好……”

“才幾個時辰就忍不住了?天還沒黑呢!難伺候的臭娘們兒!”蒙面壯漢又罵了一句,再將艙門重新闔上,轉身而去。

然而只是這寥寥數語,已向出岫洩露了無比重要的資訊——她們被綁之後還沒有隔夜!既然才剛剛過了幾個時辰,也就是說,這船極有可能還在煙嵐城附近!

想到這一點,出岫很是激動。雲想容顯然也猜到了,低聲嘆道:“他雖是個蠢貨,卻不上套,這可如何是好?”

話剛說完,只聽重重的腳步聲又從兩人頭頂傳來,是那蒙面壯漢去而復返,再次開啟艙門,“咕咚”撂進來一個水囊,恰好砸在出岫足踝旁的艙板之上。他動作粗魯,說話更粗魯:“悠著點兒喝!喝多了沒地方撒尿!”

說完,蒙面壯漢“咣”的一聲將艙門重新蓋上,這一次彷彿是惱火了,他使了極大的力氣。

“成了!”雲想容低聲笑道,語中帶著一絲緊張與興奮。

“快喝口水潤潤嗓子,開始幹活罷!”出岫邊叮囑她,邊開啟水囊遞了過去。

雲想容接過水囊連喝好幾口,又重新還給出岫,不忘說道:“我沒對嘴。”

事到如今哪裡還有這些講究?出岫也喝了好些水才覺得解渴,又將沒喝完的水倒在角落裡。她摸了摸這水囊的材質,應該是羊皮,摸起來倒也結實耐用,正是出行最常攜帶的那種水囊。

出岫將空置的水囊再次遞給雲想容,後者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