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元年七月十五,與謝太夫人重聚雲府,故作此詩讚其節烈”。

寫罷,撂下毫筆,對雲逢命道:“告訴張春喜,傳哀家口諭,即刻將此詩鐫在雲氏的貞節牌坊上!”

雲逢不敢多問,又悄悄看了太夫人一眼,見太夫人略微點頭,他才躬身領命,畢恭畢敬地退出去傳話。

葉太后擺弄了一下衣袖,冷哼一聲:“你這管家倒很忠心。”

太夫人笑著沒有說話。

葉太后見狀又是咬牙:“真是便宜你了,平白無故讓哀家為你賦了首詩!反倒成全了你的節烈之名!”

太夫人依然笑吟吟,也不見生氣,只道:“老身謝過太后娘娘恩典。”

葉太后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重新坐回位置上,道:“這下也沒什麼阻礙了,你點頭讓出岫夫人改嫁罷。”

“老身從未阻止她改嫁。”太夫人笑回:“是她自己願意守著雲氏。”

“倒也有幾分性情,無怪乎瀟兒喜歡她。”葉太后口中如是說,面上卻道:“既然你不阻止,那你讓她收拾收拾細軟,今日便同哀家一道回誠王府。”

“今日?”太夫人故作驚奇。

“怎麼?難道還要等到十年八年以後?”葉太后繃起臉面:“雲府能讓她穿金戴銀、好吃好喝,誠王府自然也不會怠慢她。雖說比不上雲氏財大氣粗,可養她一個妾還是綽綽有餘。”

“妾?”太夫人故作蹙眉,聲音又是一沉。

葉太后笑了:“她一個寡婦,難道還指望能做誠王正妃?許她一個側妃位置也該滿足了罷?”

“堂堂雲氏的當家主母,去給誠王做妾?”這次輪到太夫人大為不滿。

“又不是讓她以‘出岫夫人’之名再嫁,自然要給她更名換姓。”葉太后抬手挽了挽耳畔垂髮,繼續說道:“她一個婢女出身,你兒子死後才將她扶正。怎麼?做了幾年當家主母,她放不下身段了?誠王不計較她寡婦之身,她還想怎樣?多少深閨淑女求都求不來!”

“那您還是讓‘深閨淑女’去照顧誠王好了。”太夫人臉色不豫,開口還擊:“出岫是我雲氏的媳婦,老身早已將她看成半個女兒。她若再嫁,必是要誠王明媒正娶,以誠王妃之禮迎她入門。倘若是讓她做一個小小姬妾,這不僅是對她的侮辱,亦是對雲氏、對辭兒的侮辱。”

聽聞此言,葉太后冷笑一聲:“讓雲氏的寡婦去做誠王妃?謝描丹,你老糊塗了罷?誠王的顏面往哪兒擱?我兒子要撿你兒子剩下的?你想得倒美!”

太夫人仍舊堅持己見:“出岫再嫁,自然是要更名換姓,絕不是以如今的身份再嫁。太后娘娘大可找個重臣收她做女兒,再風風光光地嫁給誠王。”

“呸!”葉太后聞言惱怒至極,狠狠啐了太夫人一口:“她再更名換姓,也是雲氏的寡婦!這有什麼區別?哀家照樣輸了裡子!”

葉太后越說越是憤慨:“許她側妃之位已是天大的榮耀,還妄想做哀家的兒媳婦?謝描丹你好會打算盤!若是今日遂了你的意,哀家豈不是要一輩子被你騎在頭上!”

葉太后此時已氣得滿面通紅,太夫人倒是神色如常,只不過聲音略有些冰冷:“既然太后娘娘固執己見,那老身與您是談不妥了。此事只得就此作罷。”

“啪啦”一聲,葉太后拂袖而起,一把將茶盞摔在地上:“剛剛得了哀家的題詩,你就立刻翻臉。謝描丹,你故意的罷?”

第264章

此時此刻,葉太后已是氣得胸前起伏不定,撫著心口咬牙切齒。她今日本就穿了猩紅緞面的五彩連波緞裙,首飾也是一整套的赤金嵌紅寶石石榴花,再配上這潮紅的面色,整個人猶如剛從火爐裡走出來,渾身上下都冒著火氣。

“誆騙哀家為你賦詩,成全了你的節烈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