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豺狼的嘶吼聲響徹軍營,甚至於讓整個萬妖城都為之一顫。黑暗瀰漫在神佑的邊緣,絕望醞釀在每個人的心底,是勝是負的所有答案都會在兩日之後徹底揭開……

…………

或許黎明前的輝曉再也不會來臨,萬妖城神佑之內苟延殘喘的人們正在沉默又無奈的等待著那聲將最後壁壘炸開的轟鳴,黑暗的陰霾將絕望積壓在所有人的心頭,以至於此刻人流堵滿的城中甚至都沒有幾個人在說話,唯有剩下止不住的嘆氣。

而另一面,昏迷的許輕舟所能支撐的時間已然不多,隨著白桑接過有蘇樂猶豫不決送過來的藥丸,對於他的拯救才剛剛開始。

白桑金鐵之身自然不會被神毒所傷分毫,只見這天工佳人含著藥快步走近了些,便在床榻之畔注視了一瞬間,隨即緩緩低下螓首將唇印合在許輕舟嘴上。

天工或許能夠感受到溫度,因為許輕舟的嘴唇柔軟而又冰涼,可卻不似重逢之後總會蘊藏一絲笑意的模樣。

白桑心疼的眉頭微蹙,立刻將那檀口中與人一般無二的舌輕輕一推,琥珀藥丸瞬間送入了身下之人口中。

而這才是開始,它又抬手輕點許輕舟喉嚨部分,施展內力慢慢舒緩起閉塞住的胸腔以及咽喉,使其能夠將那落入嘴中的藥丸安穩服下。

藥丸似乎是起了些肉眼可見的作用,許輕舟周身上下所有蔓延的毒素突然一滯,然後又慢慢的向著那個胸口處的手掌印退返。

幾人神色也是由憂轉喜,期待著床上的許輕舟可以再度睜開雙眼活過來。

可效果卻在半刻鐘之後出現了異變,即便藥再過珍貴神異,似乎也是難以抵抗神毒。因為那黑蛇似的血液顏色卻在片刻之間又再度向著身體的四周蔓延,只不過比當初蔓延的速度要稍微慢了些。

幾人欲言又止,只能靜靜等待是否還有轉機,畢竟藥效的發揮需要時間。

直到時間過去多時,甚至天邊的陰霾也快要無法阻止那一道光的漸續,可床榻上的許輕舟還是沉沉陷入昏迷之中,哪怕一絲絲的效果也未有可見。

“父親,舟哥哥明明已經將那藥給服下去了,怎麼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有蘇樂急得又哭紅了眼,她小心的壓抑著嗚咽不想打擾到昏迷中的許輕舟。

而一旁的醫師遮住鼻耳走近了些慢慢探出手把了把脈,隨後趕忙退出一段距離將手放在藥桶中浸泡許久,有些遺憾的輕嘆道:“神之毒又豈是凡間之藥能夠醫救回來。此藥已經萬般珍貴,但卻也只能吊住許公子最後一口氣,究竟能不能救回來誰也不知道,要看許公子自己的命夠不夠硬了。就像如今被黑雲壓境的萬妖城,再過不久就可能被毀滅在戰火之中,一切都是命數啊……”

而白桑就只是一言不發的沉默坐在許輕舟身旁,目光盯著那人再也沒有離開。

而有蘇九丘也只能是祈禱一聲後轉身去往了軍營大帳,因為他此刻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需要等待著他去商議。

可軍帳內只能用鴉雀無聲來形容,所有人此時基本上都已經開始不抱有任何的僥倖與希望,畢竟因為大巫捨身都未能殺死那個南疆國大國師南毒鬼,如今就更沒有人能夠直接威脅到他的存在。

現在人心惶惶,萬妖城越來越多的人持有悲觀態度,甚至就連軍隊中也已經開始出現了騷亂或是低迷。

這是一種徹底絕望後的畫面,已經再沒有任何足以翻盤的機會,所以只剩下了人性中最可悲醜陋的一面。

可偏偏還是有不屈的弱小靈魂想要在黑暗之中掙扎,不少逃難到萬妖城的村民將自己為數不多的糧食分給瞭如今傷亡慘重且疲憊不堪的軍隊,話語裡也都是都在唸叨著什麼“別害怕”“還有我們”“吃飽了沒有”“傷口還痛嗎”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