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再也忍不住,扶著男人的臂膀“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一片汙漬沾染上他的衣襟。

胤禛羞憤至極,卻又不能拿始作俑者怎麼樣,流竄在體內的惡氣簡直要叫他抓狂。

“年小蝶,你……你為什麼偏偏要一再挑戰我的極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現很過分?!”

說後一句的時候,他激動的面孔已趨向平靜,身體四肢四溢位去的怒氣正在一點點收回,她把他這副模樣看在眼裡,完全明白他這種欲蓋彌彰的表情。

“過分?”她重複著他話裡的詞語,甩開他的手,抽出手絹不停擦拭嘴角。背轉過身,默默道,

“或許我的確需要道歉,為我弄髒了皇上您乾淨的衣衫而心懷歉疚;可是比起這種無心之失,蓄意地耍心機,不擇手段地對待身邊每個人,甚至是至親的那個人,似乎更需要為他的行為負責!又似乎區區‘過分’二字根本不足以形容那等人的狠毒與陰險!”

“你是在說朕?”

他一把抓住她。從她後背摟住她身體。強大的力道頓時讓她無法動彈。她是他的珍寶,僅次於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東西。其重要程度甚至超越了在他愛新覺羅胤禛的生命之前而在他心中排到第二個位置。

關於這點,胤禛是完全可以確定的。早在她被烏雅氏密旨賜死的時候,他就把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更重要了。為了她,他不惜冒天大的風險把她悄悄藏匿在京郊;為了她,他甘願耐著性子(所謂有耐性只是胤禛自己的說法)等候她說願意的那一天。在這期間,持續的付出與守候都是他堅持的。他做到了。照顧著她,呵護著她。

在乎她的喜好,在乎她的哀樂,在乎她的心思。一心一意地要對她好,讓她幸福這,是他對她真實的心意。

身為親王的時候,這份情意就曾把他最熱烈地燃燒過,不管是方不染,太子還是十四,都被他嫉妒過,那時的他一直躲在她背後,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去偷偷把她關注。在沒有絕對的足夠守護她的權力法器的日子裡,他並不敢直接吐露出這份心意。一個連自己都沒辦法保護的男人有什麼能力去保護別人呢?

潛於深淵的日子過去了,威臨天下的巨龍終於一步登天。他終於可以高高抬起頭顱,對著曾經那些圍繞在身邊的蠅營狗苟露出輕蔑的微笑了。於是,他不可一世,他睥睨萬物,他笑傲眾生,。伸出手指,能夠像捏死螞蟻般主宰他人生死的權力,終於落到了他的手中。在他處理好必須排除掉的人事障礙之後,他滿懷希望地開始憧憬他把她捧在手掌心裡的甜蜜的未來了。甚至,他曾幻想著她依偎在他腳邊溫柔撒嬌的模樣,幻想著她會為他生許多像她一般聰慧有靈氣的孩子,幻想著今後自己那顆不再孤單的心時時刻刻被溫暖包圍的情景……

幻想……幻想……破碎了……

好似被打翻掉地的鏡子,摔得粉碎!細微的渣滓一顆顆散亂著,在折射曾經粉紅色幻想的同時也把他的雙腳割破。叫他流血,更叫他心傷!

不再繼續往下想,他所有的忿恨與怒火全透過另一種途徑來表達。

咬住她的脖子,狠狠地,他發瘋似的不鬆口,心力耗盡的他實在想不出別的方法迫使她屈服。就像她永遠不打算在他腳邊臣服的事實一樣。她厭惡他!這個事實把他刺痛。讓他受了刺激。

言語調和不了的問題似乎只剩下一種解決方式。這時候,他不打算再繼續做君子了。再不動手,連一副令他朝思暮想的軀殼都得不到了。至於那顆他想要了很久的心麼,不急,不急,一定會有機會。為今之計,是要叫她屈服。而需要暫時拋開靈魂與肉體的區分。他管不了那麼多,他只要她屬於他,只屬於他!

察覺到他的動作,她臉上的表情變了。譏誚不屑憤怒統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