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鞋子也沒有穿,就這樣光著腳跌跌撞撞地向前院跑去。她聽見耳邊風聲呼嘯,似乎有金鐵相較的聲音。她目光幽深地看著眼前的黑暗,可是卻似乎有火光爍爍,一如昨晚。

赫連澤抱住她。

她扭著身子捶打他,“你放開我!我要去看看她!”

赫連澤緊緊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聲音輕輕的很柔和,“我知道,我知道,我帶你過去。”

顧青盼依舊扭動著,掙扎著。赫連澤依舊緊緊抱著她,抱著她向著前院快速奔去。

……

前院,燈火通明。

顧青盼站在前廳的門口。

前廳,兩個女子形容狼狽地站著。顧青盼沒有看見,她看見,看見地上躺著一個人,髮髻凌亂,身上的衣服更甚零零碎碎的。

她慢慢地走過去,慢慢地蹲下來,慢慢地伸出手,輕輕地拂過那人的臉頰。

赫連澤和陸錦在門口站著。

他們看見,她臉色蒼白如鬼,眼中溢滿的哀傷幾欲將人淹沒。然而下一刻,他們看見她眼中的情緒慢慢淡漠下去,瞳眸的深處突然又風暴卷積,似乎下一刻就會將人撕裂。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上前一步,站在了她的身後,目光定定地看著地上的屍體。

然而下一刻,他們看見……

她解下身上的錦披輕輕蓋在水絛的身上,然後緩緩起身。

她轉過頭,看著雪雁和雪薇,神情淡漠,“告訴我,她,是怎麼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真真假假假亦真

雪雁和雪薇對視一眼,雪雁張了張嘴才想開口,雪薇卻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往前走了一步,看著顧青盼神情悲涼。

夜中,她眼眶帶淚,聲音輕輕地,“她,她是為了就我們被肅王的亂箭射死的。”

顧青盼聽著,不置可否,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雪薇,“我問的是她怎麼死的!以她的身手不可能會輕易的亂箭穿身!”

“我,是我腳扭了一下,所以拖累了她。”雪薇看了眼雪雁,閉了閉眼睛,垂下了頭,不再講話。

“辛苦你們了,去歇著吧。”良久,顧青盼揮了揮手,“你們也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赫連澤看著她眼神複雜,不過,最後,他還是隨著眾人離開了前廳,一個人默默地在門口守著。

……

前廳燭火幽幽,顧青盼的瞳眸漆黑深邃如同深海漩渦。她蹲在地上,視線始終停在水絛的身上,她伸手揭開了蓋在上面的錦披,露出了水絛身上破碎的衣裳,臉色沉沉。

她靜靜地看著,蒼白纖細的手背青筋一根根突起,她伸手,慢慢撫上水絛的手,那隻緊緊握成拳頭的手。

她的嘴唇緊緊抿起,手上稍微用力,掰開了那個拳頭,露出裡面的東西,是一小塊布料,水綠色的,小小一塊,卻緊緊地被她攥在掌心。

顧青盼看著她緊閉的雙眸,將布料捏進手裡,死死地,死死地。

……

緊閉著的房門終於被人從裡面開啟,清晨冷風穿過庭院,越過門扉,拂過顧青盼的臉頰,捲起她垂落的髮絲,露出一張蒼白憔悴的臉。

她站在清晨的冷風中,身子筆挺如松,絲毫不見病態。任是誰也不敢想象她昨天晚上還是一個病得連床都起不來的人。只見她瞳眸深處已經是平靜一片,不見半點波瀾。

赫連澤聽見動靜,慢慢轉過身來,看著衣著單薄的她,眼神微暗。他什麼都沒有說,伸手脫了自己身上的輕裘輕輕披在顧青盼身上,然後輕輕擁她入懷。

顧青盼倚著他的胸膛,整張臉都埋了進去。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依偎在清晨的冷風中,汲取著彼此的溫暖,同時也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