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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安看著空蕩蕩的洞府門口,深深蹙眉。紀帆小心翼翼地提醒他:“這禁制裡頭沒融精血。”
墨安面沉如水,但語氣尚算和緩:“我知道。”
他看了一眼秦悅的洞府,再度喚出飛劍。正欲踏劍飛走,忽然聽見一聲清脆的疾呼:“等一下!”
墨安回首,看見原本空蕩蕩的洞府裡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個少年。少年長得極好,讓人覺得看他一眼就像冒犯了仙祇。可他身上半點靈力都沒有,分明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
“往南走九千里,有一個山谷,她就在那裡。”少年捂著胸口,“她傷得極重。”
墨安神色一變:“幽洵山谷……”
他曾經在那兒遇見過一個男修,那男修幾次三番想取他的性命,似是要給靈獸噬靈鷲覓純靈根而食。再想了想秦悅身上的純木靈根,墨安神情一肅,立馬御劍朝那個地方飛過去。
紀帆還沒反應過來,看著突然出現的少年出色的相貌,不免腹誹:“沒想到墨寧師叔會在洞府內豢養俗世男子……沒想到她會有這種癖好。”
他正這般胡思亂想,忽然聽見“砰”的一聲響。原是那少年不知為何倒在了地上,手還緊緊地捂著心口,面色慘白,唇邊淌血,像是受了內傷。
紀帆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把少年抬起來架走了。看顧墨寧師叔豢養的男寵,能不能將功抵過?
秦悅睡得將醒未醒,只覺得眼前是昏昏暗暗的一片。她想換個愜意一些的姿勢,卻半點動彈不得。整個人懸在牆上,四肢疲乏得像不是自己的一樣,神志模糊,彷彿陷進了睡夢,再也出不來了。但手腕腳踝的痛楚又是那麼真實,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她的存在。
她看見翡翠抬起獸臉望著自己,她看見屋頂的小窗透進來一絲微光,她看見光線之中飄舞的塵埃。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還看見了屋外荒蕪的山野。她沒有伸手,卻觸控到了泛黃的雜草,搖曳的野花。
秦悅驀地睜眼,眸光灼灼地看著前方。那不是她的幻覺,那是她真真切切看見的情景,實實在在觸控到的東西。那是她的神識。
修道三百餘年,已然元嬰後期的秦悅,終於修煉出了神識。
四個鎖靈釘封住了她的靈力,卻沒有封住她的神識。百里之外的景象經由神識傳進了她的腦海。不僅能看見四周的風景,而且能聽見脆生生的鳥鳴,聞到清清淺淺的花香。她像是一個初來乍到的晚輩,認真地藉助神識探索這個全新的世界。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雖然被禁錮在了這裡,但思維和意識卻掙脫了束縛,奔赴了遠方。
這種感覺堪稱玄妙,彷彿整個世界都屬於自己,她一眼看不盡的地方,自有神識代替雙眸探尋。
可惜這個新生的神識還不具有敵過胡易的威力……秦悅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只希望胡易這輩子都不要領悟出那個解靈陣的演算法。此人已經許久未曾出現了,應該是研習陣法正入迷著。
後來幾天,她一直都在嘗試鍛鍊神識。但她此前從未研讀過相關的典籍,此刻自然只能漫無目的地自我摸索。好幾次都出了差錯,把神識傷得一陣一陣地疼,但她樂在其中,不以為苦楚。
但更多時候還是無事可做的。偶爾會想起那個向凡人索要靈芝,困於靜湖之底的青年,也隱約理解了他為何選擇自盡。這般孤寂的日子,這般消沉的時光,實在是太難捱過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興許不等胡易來取她性命,她便要疲憊睏倦而昏迷不醒,就此隕世了。
好在翡翠常常陪在身邊,時不時和她說上幾句,她才沒有想象中那樣落寞。翡翠像個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很多時候秦悅還沒說幾句,那雙碧綠色的眼眸就泫然欲涕了,直道:“我真不知我還能聽你說多少話。”
這話說得真不吉利。秦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