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芷韻輕微一嘆,朝前邁出數步,瞥見天際的銀月,淡淡道:“師傅有恩於我,我又豈能讓父親利用師傅!”

說完,天際處便響起一陣尖銳的破風聲。

林芷韻以及柳姨猛然抬起頭,望去,在兩人的視線中,一道清瘦的身影浮現而出,赫然是葉晨。

浮於天際處,葉晨注意到下方的林芷韻,對著林芷韻兩人一笑。

林芷韻突然發現天際處那道身影消失不見,僅僅眨眼的功法,葉晨的身形便出現在閣樓之上,一襲白衣依舊如雪,不沾一滴血跡。

站在林芷韻身旁,葉晨與林芷韻兩人並肩而立。

見此,柳姨對著葉晨輕微一躬,安靜的退於一旁,進入閣樓內。

閣樓之上,兩人的身影在風中而立著,一身武袍獵獵作響,足久之後,葉晨才出聲道:“你怎麼不問神雷宗的情況如何?”

聞言,林芷韻婉然一笑,望著遠處那跳動的燈火,輕聲道:“師傅既然在此,那神雷宗自然也就不再存在了!”

輕微一笑,葉晨手中的長劍滑落,橫插在石板之上,慘白的月光之下,這柄被鮮血染紅的長劍看上去如此觸目驚心。

眼眸微低,林芷韻輕輕一瞥這柄血劍,身形一顫,這柄利劍上所蘊含的殺意令她心驚膽跳。

這柄劍到底染過多少人的鮮血?這柄劍到底奪走了多少人的生命?

目光微移,林芷韻再次望著遠處的燈火,心境一片祥和。

解下腰間的酒壺,葉晨隨意的飲了一口,輕聲喃喃道:“芷韻,你說將神雷宗滅掉,是否過分了?”

聞言,林芷韻婉然一笑,目光依舊落在遠處的燈火上,輕聲道:“師傅,以前在雷動城的內城與外城間其實是一座古橋,那座古橋經歷百年,岌岌可危,看起來彷彿隨時便可倒塌的樣子,而恰好一名城民一天經過那座古橋,然而當他走到古橋的中間時,發現腳下的古橋搖晃不停,要塌了!”

說此,林芷韻望了葉晨一眼,葉晨並未打斷林芷韻,安靜的站在一旁傾聽。 “師傅,如果那個人是你,你會怎麼做?往回走,還是往前走?”水靈的眼眸輕眨,林芷韻問道。

聞言,葉晨隨意的飲了一口,輕笑道:“自然往前走,已經走了一半,又何必往後走!”

“是啊!如果路已經走了一半,那麼中途而廢不是很愚蠢嗎?”林芷韻輕笑道:“神雷宗已經覆滅了,過不過分都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淡淡一笑,葉晨若有深意的望了林芷韻一眼,慘白的月光之下,葉晨彷彿在林芷韻身上看到自己的一些影子。

“芷韻,有人因為救人而學劍,有人因為殺人而學劍,有人因為權力而學劍,你又是為何而學劍呢?”飲了數口之後,葉晨便將空蕩蕩的酒壺扔在一旁。

“為何學劍?”抬起頭,林芷韻望了葉晨一眼,同樣問道:“那師傅又為何學劍呢?”

“為殺人,為自己,僅此而已!”葉晨淡淡道,雙手負背,其一身武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聞言,林芷韻婉然一笑,其目光依舊落在遠處那跳動的燈火處,夜幕之下,飛蛾瘋狂的朝那燃燒的燈燭飛去,最後被那跳動的火焰所吞噬,化作灰燼灑落開來。

見此,林芷韻一笑,道:“為了命運,因為不想屈服於命運的安排,因為不甘,所以學劍!”

慘白的月光之下,林芷韻的身形顯得如此消瘦,然而在這道清瘦的身影內卻含著一顆不甘的心,不甘屈服於命運。

“芷韻,玄冰血脈是最怪異的血脈,在這個世界上,擁有玄冰血脈的人是無法熬過二十一歲!”望著這位自幼便遭受玄冰血脈折磨的弟子,葉晨心中一陣無奈。

為何命運如此無情,慕葉如此,芷韻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