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坐下後,蘇軾忘記了自我介紹,聞言哦了一聲,「某蘇軾……」

陳鍾霍然起身,然後一溜煙就跑了。

這是啥意思?

你行不行給個話啊!

蘇軾有些懵逼。

這廳堂通風,他坐在那裡熱茶也沒有,一陣陣冷風吹來,冷颼颼的難受。

「啊嘁!」

「冷颼颼啊!」

蘇軾吸吸鼻子,覺得這事兒怕是不成了。

回去之後要認錯……

認錯蘇軾不怕,但要承認沈安錯了,這個蘇軾沒法接受。

那不夠兄弟啊!

換做是別人,此刻大抵是如坐針氈,或是喊一聲,或是直接走人。

可蘇軾卻安坐在那裡想事,嘴角不時翹起。

稍後他起身,走到牆壁邊上,看著掛在上面的書畫。

「哎!這幅字匠氣十足,筆端遊走間都能看出刻意來,須知書法要隨意,筆隨心動,如此才是上品。」

「這幅畫不好,畫的是仕女,可女人……女人得有盈盈之態啊!這個把女人畫作了豬,埋汰了!」

「……」

漸漸的,蘇軾找到了樂趣,沒多久就把牆壁上的字畫給一一點評。

「若是有筆,某現在真想修改了。」

蘇軾在唏噓著,覺得這些書畫不堪入目,當真是忍不得。

外面的窗戶下面卻蹲著幾個男子。

「聽到沒有?」

「點評的入木三分,不愧是子瞻先生啊!」

「還能修改。」

「果然是大才啊!」

「如此……」

「某等不及了。」

陳鍾站起來,繞過去,一路進了正堂。

「見過子瞻先生。」

正在面壁看畫的蘇軾回身,從容的道:「陳員外可有熱茶?」

「有有有!」

陳鍾一拍腦門,「竟然忘記了待客,該死該死!來人,送熱茶來。」

門外又進來幾人,蘇軾微微頷首,那微笑看著頗為神秘。

這就是氣度!

陳鍾心中一喜,問道:「子瞻先生剛才說能修改這些字畫?」

「小事。」

這等水平的字畫在蘇軾的眼中大抵就是兒童嬉戲之作,所以他答應的很是淡然。

陳鍾歡喜的道:「送筆墨來。」

他起身拱手,「還請先生出手。」

蘇軾覺得他的態度有些太過客氣了,邊上作陪的那幾個男子的眼神也不大對,好像是看到了什麼……

他不懂偶像這個詞,所以覺得那些眼神綠油油的,讓人瘮的慌。

等筆墨來了之後,蘇軾上去刷刷刷幾筆就改了詩詞,隨後又改動了幾幅畫,眾人在後面如痴如醉的看著,不禁讚美道;「果然是子瞻先生啊!」

「一個臨字就把整首詩的意境提升上去了,這等文采……震古爍今啊!」

「今日得以目睹子瞻先生的筆墨,死而無憾了!」

「……」

蘇軾覺得就像是給兒子蘇邁修改了功課,所以很是輕鬆寫意的把毛筆一丟,端起熱茶就是一口乾。

「豪爽!」

他喝茶的姿態就像是喝酒,陳鍾見了就試探著問道:「寒舍也頗有些好酒,子瞻先生若是不棄……」

想起蘇軾的文章詩詞,那些豪邁之氣,想必這人也是大氣磅礴,這樣的人不好打交道啊!

「拿酒來!」

蘇軾喜酒,他最喜歡的就是喝得臨近大醉時的感覺,那時候文采飛揚,詩詞就像是嘔吐物般的大股大股往外噴。

陳鍾一聽就歡喜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