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這光景,即便是李沈嬌想要在外頭打訊息都難如登天,更何況是寶珍。

李沈嬌並沒有給寶珍任何的暗示之類,只是叫秋壺她們確認寶珍品性如何。

等著又過去了兩日,外頭的訊息傳不進來,裡頭的訊息傳不出去,李沈嬌等待了一回,倒是先等來了寶珍。

聽說寶珍求見,李沈嬌先看了眼秋壺。

秋壺默默搖頭,她們都是按著主兒的吩咐,並沒有多說什麼的。

李沈嬌轉了轉手腕,叫秋壺請進來。

寶珍生了一張圓臉,身形高而微胖,膚色瞧著很健康,笑起來便是可親樣子。

這會兒她進來並沒有笑,她恭恭敬敬地行禮,等李沈嬌說了免禮之後她也沒多說什麼,直接道。

“昨兒個奴才去膳房提膳,得了家裡人的傳信。聽說萬歲爺這兩日已經清醒了,只是命人徹查,暢春園上下這才人人自危。只是聽說這兩日已經有些眉目了。四爺那裡聽說一直在春暉堂養傷,並沒有什麼訊息。”

她和爹孃自有一番暗中遞信的法子,那些就是不能叫人知道的了。

寶珍這番話說得沒有一點磕絆,字字句句皆是清晰明瞭,倒是引得李沈嬌多瞧她兩眼。

李沈嬌這會兒靠著軟榻,看向寶珍的時候,鬢邊的燒藍點翠金步搖襯得人臉色越發肅淡:“難為你用心去打聽……我是該賞你的,只是不知道,你要什麼賞賜?”

寶珍目不斜視,她略有一頓,而後便墩身下去猛磕了一個頭:“奴才知道側福晉是和善待下之人,只求能在側福晉身邊伺候,便是莫大的賞賜了。”

李沈嬌並不意外這個答案,她問了句那你老子娘呢?

寶珍笑了一下:“這天下與父母分離本是常事,良禽擇木而棲,奴才雖只是笨鳥,但也想謀個好前程……”

李沈嬌叫她起身:“磕疼了吧?你讀過書?”

寶珍利索地起身,仍舊恭敬地垂眼:“回側福晉的話,小時候聽說書先生聽來的。沒讀過什麼書。”

李沈嬌微微頷首:“往後你便跟著綠梅學規矩吧。名字是你老子娘取的?”

寶珍點點頭。

李沈嬌“嗯”了聲:“那便不改了,原也是個好名字。”

寶珍喜不自勝地磕頭謝過。

李沈嬌這裡才讓寶珍退下,沒一會兒便見秋瓷歡天喜地地從外頭進來說四爺回來了,這會兒已經回了正殿了。

李沈嬌原本見寶珍退下,她低笑著搖頭正用手指輕輕點著杯沿慢慢轉著茶杯玩,聽見秋瓷那一聲,茶杯直接滾落小几。

得虧秋壺眼尖給接住了。

連著幾日都沒有四爺的訊息,這會兒忽地聽說四爺回來了,李沈嬌還有種不真實之感。

李沈嬌著實愣了愣,她還忍不住小心地問:“是怎麼回來的?”

秋瓷聽見這問話嘴巴都張圓了一些:“自然是……走回來的,誒,應該說主子爺是被蘇公公扶回來的。”

李沈嬌也不用秋壺扶便自己下了榻,她趿拉了鞋履,招招手:“走,去正殿看看。”

幾日不見,又有中秋夜裡風波在,李沈嬌確實是有些擔憂四爺的安危。

尤其是想起那日回來之後身上沾上的可能是四爺的血,李沈嬌想到這些腳步都不由地快上了幾分。

李沈嬌到正殿的時候宋氏也到了,還有徐氏和武氏,白佳氏還沒到。

宋氏難得不是精心打扮過的模樣,瞧著也像是得了訊息便往正殿趕來的模樣。

宋氏看見李沈嬌,嘴唇微張,最後還是先行了禮。

李沈嬌免了眾人的禮,只道:“既然都來了那便一起進去看看爺,只是都悄聲些。”

宋氏眼中流露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