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今兒個沒帶著二阿哥,二阿哥的身子這些日子雖說是好些了,只是太醫也仍舊說了不宜著風,於是福晉也實在不敢在這個時候把二阿哥給帶出來。 近來天氣也愈發冷了,雖說雨水不多,也還沒到下雪的時候,只是到了夜裡風卻是一陣一陣地颳得呼呼作響。 福晉這個時候自然不敢帶著二阿哥出來。 眼下的二阿哥倒是有了幾分從前大格格才出世時的病弱樣了,風不能吹日不能曬的,遇著颳風下雨的天氣更是讓伺候的人也提心吊膽的。 福晉最後卻只怪罪到是底下伺候的人不盡心,畢竟從前大格格那麼命途多舛,被宋氏那樣折騰,只是卻也好好地活到了現在,身子也是強健過一日。 大格格身邊有王氏那樣的忠僕,那自然就是二阿哥身邊伺候的人不夠盡心。 如此一來,福晉對著伺候二阿哥的幾奶嬤嬤更是沒有什麼好臉色。 總歸二阿哥的身子反反覆覆就是那樣便是了。 福晉這兩天才閒下來一些,想著二阿哥的身子便開始愁眉不展,連帶著這會兒看著屋子裡的孩子們心裡也只覺得厭煩。 福晉神色淡淡地叫了起,落座時目光落到下首李氏起伏的肚子上眸色微微一暗。 “這些日子我也不得空過問你們,十五那日的請安也免了,各處可都還好?一切可有短缺?尤其是李氏,你眼下有身子,更要小心。” 福晉又是一番例行詢問。 李沈嬌被扶著站起身,也客氣了一回,然後便在福晉的示意中落座了。 福晉這回沒怎麼過問女眷們,倒是過問孩子們更多一些。 這也算是府裡孩子們難得這樣的齊全。 “今兒個你們倒是都把阿哥格格們都帶出來了,我也有許久沒見著了。” 李沈嬌領頭,宋氏武氏還有徐氏起身齊聲道:“妾身(奴才)疏忽。” 福晉擺手:“你們都照顧得極好,孩子們還小,本就不便隨意挪動,我也是做額孃的人,又怎麼會怪是你們疏忽呢,倒是我這個做嫡母的該賞你們才是的。” 武氏笑笑,接了話:“聽說二阿哥近來身子不大好?也是奴才疏忽,想著這些日子福晉忙碌便沒敢來打攪。” 武氏這話是綿裡藏針。 福晉面色微泠,嘴角原本淺薄的笑意也變得愈發淡了:“心意到了就好。你養育著大阿哥原本也辛苦,這些日子四爺去瞧過大阿哥了不曾?我瞧著大阿哥倒是又機靈又聰慧,真是個好孩子。” 這樣綿裡藏針的話福晉向來才是最會說的那個,並且她在說著這樣的話的時候,面上還總是能維持著得體大方的笑容,這對於福晉來說其實也算是一種本事。 乍一聽福晉這話滿是關切,只是實際上呢,四爺回府將近一個月了,後院總歸是進過數次後院的,連宋氏那裡都去瞧過了,只是卻偏偏沒有去看過誕下了府裡的大阿哥的武氏。 武氏頓住,半晌,十分規矩的低首:“是。大阿哥,快到你嫡額娘跟前去跟你嫡額娘請安。” 大阿哥被武氏推著起身,大阿哥躊躇停頓了片刻,而後才慢吞吞地走到了福晉的面前,還算規矩地抬手行禮,聲音稚嫩:“給嫡額娘請安,嫡額娘吉祥。” 福晉笑著把大阿哥扶起來,連著說了兩聲的好孩子,遠瞧著倒是十分疼愛大阿哥的模樣,還讓身邊的玉如拿出一對玉佩,上頭雕刻著猛虎雄鷹,對於小阿哥來說都是好意頭。 “這對玉,是我被封做嫡福晉時,進宮去給娘娘請安時娘娘賞賜的,如今做成了兩枚玉佩,一個給大阿哥,一個給三阿哥。我也盼著孩子們都能平安康健。” 福晉這可真是夠體恤庶子的了,原本就只有一對玉,福晉沒開口之前眾人還以為是給大阿哥和二阿哥準備的,未料居然是給大阿哥和三阿哥準備的。 這便可見福晉的寬厚了。 徐氏連忙跪下謝恩,只是還是推辭了一番並不敢受。 還是福晉又說了一回話讓三阿哥的奶嬤嬤上前收下了:“這是我的一片心意,特意拿到宮裡寶華殿去請大師開過光的,也但願府裡的孩子們都能平安長大。” 這玉佩只有大阿哥和三阿哥有,大格格年紀大些,已經能看明白和聽懂一些了,她等了勳舊,最後也只有失落地垂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