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時亦不屑於勾心鬥角!

玩鬧了一陣子,天也漸漸暗了,我與陳友諒來到一處熱鬧的大街。頓時,我倆就像鄉巴佬一樣愣住了——真當是“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絃於茶坊酒肆”,難怪常言道江南乃富庶之地,就算在這宋末動盪的局勢之下,也依然歌舞昇平。

兩人都是一路上來見慣了清苦貧瘠,災民流離,如今猛地見到這繁華的街巷,竟一時間轉不過來。

當然,只是“一時間轉不過來”。

很快地,我和陳友諒領略了江南魚米之鄉的美好,不論是香甜的小吃還是可愛的特產,都瞬間俘虜了我們兩個半大少年的心。

其實,兩個人如果敞開一些心思去肆意玩樂,倒是相當和諧的。

在人意料之中的是,兩人都換了身行頭。我依然走清新美少女路線(啊喂),而陳友諒竟穿了件言情小說中溫柔男主必備的長衫白衣,惹得我翻了好幾個白眼給他。

就在我們二人吃吃玩玩的時候,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看熱鬧麼?”我咬了一口串燒,斜睨著身旁的陳友諒。

“走。”陳友諒的笑容很明朗。

沒等我們這兩個好事之人過去,這騷動就漸漸波及了過來,

只見一個人影伴隨著“救命啊啊”的慘叫聲迅速地朝這邊衝來。近了,我才看見那人身上穿得破破爛爛,身後是一幫兇神惡煞的傢伙舉著擀麵杖張牙舞爪,一路上吵嚷謾罵不斷。

“這什麼情況?”我問陳友諒。

“誰知道……”

那人影相當敏捷,雖然跑得不快,但身法靈動,似乎隱隱踏出了幾分八卦天地之意,即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依然能與那群凶神惡煞的大漢拉開不少差距。

我看著有點眼熟,思索了片刻,忽然脫口而出:“武當梯雲縱!”

陳友諒瞅了瞅那破爛狼狽如乞丐一樣的人影,嘴角抽了抽:“你確定?”

正在這個談話的當口,那個人影剛好慌不擇路地衝向了我和陳友諒所在的方向。可偏偏不巧的是,就在他狂呼奔走之際,一不留神,腳下正好踩到一塊新鮮果皮,頓時不由甩著手臂晃了幾下,然後身子就往後重重滑倒去……

如果這是漫畫的話,畫面上應該只能看見兩隻倒立還在不停抽搐的腿了。

就在這時,“追兵”也趕上來了,見他摔倒,彪悍的大漢們便獰笑著大喝一聲,手上粗長的棍子就要打在他的身上。

那人好不容易才爬起來,甫一抬頭就看到棍子齊刷刷落下。照說一般人見這樣的情形,應是立刻抱頭縮身哭泣哀求,而眼前這人,卻並未如此,而是對著天空悲憤地大聲道:“靠!師父,松溪為您丟臉了!”隨後也不瑟縮,而是就這樣任棍子落下。

幾個大漢看這番情景,棍子倒也落不下去了,只是面面相覷,以我二十一的世紀目光大致可以讀懂他們眼神交流的內容——“今天是不是神經病院放假啊?”

我只覺得“松溪”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就甩了一個眼神給陳友諒,陳友諒在我耳邊悄聲說:“是武當七俠中的張四俠張松溪。”

驚!

我心中雖是訝異,臉上卻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走到那人面前,抱拳:“敢問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張四俠?”

那人也是一驚,之後卻毅然搖頭:“在下與張四俠無任何關係!”

多半就是了。

我和陳友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發現了同樣的資訊。

如果真的不是本人,只會說“我不是”、“你找錯了”或是“他誰啊”,而他說了一句奇怪的“無任何關係”,卻是露了馬腳。在這方面,我和陳友諒同樣敏銳。

不過,既然對方不願透露身份,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