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樵夫的尖刀已經刺到辜獨的皮肉,唐依霎時飄來,身影還在半空中晃動,可她的手卻已經握住了尖刀!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輕功?

辜獨似乎已完全忘記的剛剛經歷過的生死一線之危,驚詫的看著戾氣充面的唐依。

依依?

小鳥依人的依!

小鳥的身上怎麼會散發出如此暴戾之氣?

老樵夫的手開始顫抖,慢慢鬆開尖刀,一步步向後挪去。

八角亭有七級石階,老樵夫退在石階邊仍未止身,仰面倒去。

唐依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身上的暴戾之氣似陽光普照下的薄霧,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樵夫倒在石階上,滑下數階,再也不動。

唐依手上的尖刀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老樵夫的脖頸後卻顯現出一條寸許長的殷紅之色。

有一種殺人的方法非常乾淨,便是割斷對方脖頸後的頸椎!

那樣不僅可以令他立即斃命,而且又不會遺出半滴血汙!

麻十三的陰陽棍便有一招採取此種殺招!

崑崙山無上真君曾經說過,此種殺招流傳最久、最著名的叫作“殷紅一線”!

殷紅現、恩怨消,一線千里自逍遙!

老樵夫後頸上的傷痕難道不是殷紅一線?

辜獨可以忘記生死之危,可以不去理會殷紅一線,但卻不能視唐依手指間流淌的鮮血如不見。

尖刀或許並不是很鋒利,但它攻擊的速度已是驚人,唐依抓握刀刃的速度更無法想象;速度就是力量,便如麻十三可以將區區一根細竹棍瞬間化為殺人利器;但唐孤的手指畢竟是血肉鑄就,一握之下立時皮開肉綻,青筋與慘白的指骨隱隱可見……

辜獨在衣襟上扯下一條布帶,纏繞著唐依冰雪般慘白卻點綴有顆顆紅珠的手指。

唐依微笑著道:“不礙事!”縮回手掌,徑自纏繞布帶,臉上已現緋紅。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突然泛起的緋紅猶若櫻花伴雪,分外可人。

僅此一片櫻花伴雪的緋紅,辜獨便已經看得呆了。

唐孤呢?

八角亭上已經沒有人跡!

唐依是歡樂的,臉上始終帶著笑,說起話來先要“咯咯”笑上幾聲,辜獨在不知不覺中受到感染,心情歡快了許多!

“你有心事?”唐依坐在亭下的長凳上,雙腳一前一後打著悠悠。

每個人都有心事,辜獨自然也有!

“你在想……既然是我劫了姐姐的貨,這個老東西自然也是我的人,是不是?”

辜獨搖著頭,雖然他曾懷疑,可畢竟是唐依救下了他,老樵夫自然不會是唐依的人!

“他是我的人!”唐依對著辜獨做了個鬼臉,笑道:“可派他來的卻不是我!”

辜獨報以笑臉,道:“我信得過你!”像這樣歡快的女孩,任何男人都有責任令她歡笑,否則便是罪惡。

唐依果然“咯咯”發笑,像只小鳥一樣飄來,在辜獨的臉上留下一記香甜的吻。

辜獨沒有發愣,只是被她的歡快所融化。

露天的酒肆開始變得熱鬧起來,陸陸續續來了十幾位客人。

酒肆本是唐孤的,可此時卻被他人佔據,不知道唐孤是否介意?

剛剛想到唐孤,唐依便已經叫道:“我要看日落!”從長凳上直接飄起來,手勾亭簷,翻身上了亭頂。

女孩或許都願意看日出日落,原本不必如此歡叫,只需輕輕的說出你的願望,男人自然要奉陪。

露天酒肆的客人們喝到興起,猜拳賭酒,吼爹罵娘,卻也熱鬧。

辜獨或許不會討女孩歡心,但起碼不會令唐依失望,所以他翻上了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