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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飛從會議中回過神來,眼圈微微的有些酸澀,那個性格粗野的男人,那個幾次都巴不得把女兒介紹自己的男人,以及那兩個纏著男人讓他把女兒介紹給他們的青年,都在那一次任務中犧牲了,連屍體都沒有能夠帶回國內。

可悲的是好像印證了那個開玩笑青年的話,老吳竟然真的是趟地雷時被炸得粉身碎骨,別說沒有時間,就算有時間陸飛他們也已經找不齊那個男人的肉體,在炸彈紛飛中整個人被炸成了無數塊,甚至,就連那張他始終藏在心口位置的女兒的照片也被炸成了碎片……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他不想讓其它人冒險,他說自己以前做過偵察兵,專門進行過排雷訓練,所以率先闖進了防禦雷區,可是事實上,執行那次任務的人又有哪一個沒有經過嚴格的排雷訓練?

“呼——”

陸飛長出一口氣,控制了自己的思緒,轉頭看了一眼不身邊同樣沉默不語開車的羅波,再次問道:“你們有去看過老吳的家人嗎?”

之所以陸飛這麼問並不是因為那個老吳要介紹自己的女兒給自己認識,而是他很清楚老吳的家境,一個貧窮落後的山村,而且,老吳在那次任務小隊中年紀最大唯一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他的家庭負擔更重。

陸飛記得老吳死後家裡應該只剩下了孤兒寡母,還有一個常年多病的老爹,老吳就是他們家裡唯一的勞力,他的犧牲對國家來說是個損失,可是對他自己家來說卻是一次地震。

“沒有,我們不敢去,我不敢,他們也不敢,我們誰都不敢去面對老吳的家人,真的不敢……”羅波的嗓音忽然有些顫抖,抬起頭來看著陸飛,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

陸飛沒有說話,只是無聲的嘆了口氣。

和羅波他們不同,他並屬於國家部門,在那次任務結束後他就第一時間返回了西北大山,然後又馬上按照瞎子的指示去執行另外一個任務,而那個接下來的任務也是陸飛執行任務中最為兇險的一次,竟然去南美刺殺一個軍火商頭子,那個任務足足耗費了陸飛小半年的時間才完成,始終也沒精力去顧及那些任務中死去的兄弟們到底怎麼樣了,只是他相信那些活著的兄弟肯定不會忘記死去的兄弟,這也是他唯一相信也放心的地方。

“不過我們每個月都會給老吳家寄錢,而且比別人都多一份,我想應該夠生活費用了,只是——”羅波再次苦澀的說道。

“只是什麼?”陸飛迷惑的看著羅波。

“只是其它人都會在收到錢後給回一封信,可是老吳家卻從來沒回過,我們猜他的家裡人肯定恨死了我們,所以,我們始終也不敢去看望他的家人,我們怕……”羅波沒有說完,可是那語氣中的無奈和苦澀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誰也沒有勇氣去面對老吳的家人,這並不是懦弱,而是一種心理責備。

“等這次任務結束,我會盡快找時間去老吳的家鄉看一下他的家人。”陸飛淡淡的說道,嘆了口氣。

“嗯,到時候我一定陪你的。”羅波也堅定的說道,似乎陸飛的話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然後羅波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怪異的看了陸飛一眼:“隊長,這次你去南京軍區是做教官吧?”

“怎麼?難道你也在訓練隊員裡?”陸飛納悶的看了一眼羅波,他很清楚這個羅波的實力,既然代號地鼠,自然有他的道理,陸飛覺得羅波雖然還遠比不上自己,可是自己卻也沒有什麼傳授給他的東西了,因為兩年前那次任務自己已經將很多東西交給了那些隊員。

“嘿嘿……”羅波卻是嘿嘿一陣壞笑:“隊長,其實我也是教官。”

“你也是教官?”陸飛這下更吃驚了。

“是啊,不過我負責教他們的只是潛行方面的一些知識,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