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瘋速生長的種子,在內心膨脹開來,然後頃刻便能衝破胸口,讓自以為是的看透和淡然,土瓦崩解。

我還是不不甘心。

——不甘心沒有和你好好地約過一次會。

——不甘心沒有主動牽過你的手。

——不甘心沒有讓你帶我去看夏季的煙火大會。

——不甘心沒有撫摸過你的臉和髮梢。

很多很多,都在明明可以得到之前,就被自己親手粉碎了。

抿住嘴唇,不讓自己流眼淚,因為她實在討厭懦弱的自己。但是,偏偏一回憶起外頭世界的一切,想和關心的著她的人現在的焦急,和她即使知道他們祈禱她能活過來也無能為力的無助,就是會止不住的哭。如果聲音能夠穿透空間,把她的心聲傳遞到那一邊,她定會聲嘶力竭地喊,哪怕要說的話是夠矯情的,夠文藝的。

用鼻子擠出哼笑,她對自己的反覆無常表示不屑,再抬眼看了看那個估量不出多遠的亮點,猶豫半晌,咬了咬牙決定試著走近,她想看看在它之外究竟是什麼,是不是地獄或者她料想不到的東西。

踩著水摸著石壁行走,水在腳底下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安靜密集的分佈在四周圍,將她固定在中間,要命的窒息。她走了沒幾步就越來越害怕,總感覺有個人在她的身後看著他,恐怖片裡的場景源源不斷地在腦海裡劃過,一張張鬼魅的臉清晰異常。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即使沒有宗教信仰也被恐懼弄的開始不停地念佛號,這一秒有點精神寄託總好過什麼都不去做。然而,就在她唸的快忘我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她的耳盪開,氣若游絲地對她說,對,去,走出去。

想象的和實際的重疊,嚇得她當場慘叫一聲就跌坐回水塘,眼睛迅速地在四周來回掃射,企圖尋找到那個聲音的主人,又似害怕真的看見什麼一般,拼了命的將自己縮成一團。

可是幾分鐘過去,聲音沒有再次說話,於是她警惕的狀態一點點放鬆下來,並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她用深呼吸來緩解驚嚇,將臉貼向冰冷的石壁迫使自己清醒一些。

去啊,往前走。

聲音在她最又鬆懈的時候再一次響起,她一個激靈齜牙咧嘴整個頭皮都發麻了,胃部急劇緊縮一陣抽痛,於是也顧不得要去扶牆壁,爬起來卯足勁地就往前跑。

光源一點點擴大,眼球受不了這刺激變得酸脹不已,她用手臂遮擋掉一些光,猛地驚覺她的左眼似乎能夠看得見了。可是在這種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她也來不及高興,只是想要跑出去,遠離那窮追不捨的聲音,並下意識地覺得,跑出去至少比這裡安全。

呼吸愈發沉重,她感覺自己足足跑了有十多分鐘,再堅持一會兒恐怕就沒有體力了,萬幸的是,光源已經近在咫尺,此刻就算那個聲音再響起,她也不必害怕什麼。她沒有絲毫的猶豫,閉著眼睛直接穿越了過去,光線須臾吞噬掉她的感官,讓她像是掉進了一團棉花裡,被柔軟溫和的氣流包裹住,安全又靜謐。她等待了許久才敢睜開雙眸,久違了的左眼的明亮讓她感動得不能自己。她回頭去看身後的洞穴,它正在在逐漸地縮小,她對此現象也不再感到恐懼,只是朦朦朧朧的,似乎聽到那個聲音在欣慰地笑,留下一句拼湊不全的對話後,便消失不見。

她迷惑的轉回身,方才的白色隨著聲音的消失而消失了,切換成了另她怎麼都無法置信的一幕。她睜大眼睛愣了許久,抬手用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聲響傳到不遠處的櫃檯,某個女店員被她的動作嚇得張大嘴死死地盯著她看。

她與她對視,突然倉促地一笑。

店裡的廣播臺流竄出空靈的女聲,委婉高亢,並且已經唱出了一句的歌詞。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