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我們下去吧,再不下去,我估計我的性命就堪虞了。”

齊式微的嘴角又噙著淡淡的清風般笑容,只有那一雙微黯淡的眼眸洩露了他此刻的難過。

“嗯?什麼意思啊?”

顧沫白還沒反應過來,齊式微便抱著她腳尖輕點枝椏,優雅地從樹上翩然躍下。

雙腿才一落地,顧沫白就感覺到自己被扯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

轉過身,朔風揚起,黑紗下呼延迄出色的俊顏若隱若現。

“小新?你……你什麼時候來的?”顧沫白瞠大雙眸。

他們的談話,他都聽見了嗎?

呼延複雜地的瞥了她一眼,將她牢牢地摟在懷中,視線轉到背手而立的齊式微身上。

“她是本王的王妃。”不管她是來自過去和未來,他只知道現在她是他的王妃,以後,永遠,也會是!

“我知道。”

齊式微仍是淺笑著,笑容裡有些落寞。他還來不及補償,斯人已去。他曾經以為,時間會很多。卻原來,一轉身的時間,也可以天人永隔。

“對不起 ̄ ̄ ̄我 ̄ ̄”

顧沫白緊咬著下唇,對不起什麼呢?她其實也不太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只是自然而然地,對上那雙失意的眼眸,對不起三個字就溢位了口。

“不,你並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是我對不起纖影。”

如果他當時帶她走,結局就會截然不同了吧!

“師父 ̄ ̄ ̄師父 ̄ ̄ ̄”

遠處傳來奶聲奶氣的的甜膩呼喚,呼延迄、顧沫白、齊式微三人不約而同地朝聲源望去。

雪地裡出現兩位騎著褐色的駿馬的少年,他們其中一個和一名五歲左右的女娃共乘一匹,其中一個牽著一匹通體發亮的黑色寶駒。

齊式微的眼在看見崖其懷裡的莫芽兒時,原本哀慼的神情便被柔和所取代。

他展開雙臂,溫柔的注視著芽兒小小的、胖胖的身子在雪地裡朝他奔跑而來,等待她撲入他的懷中。

原本應該是很溫馨、美好的情節,突然,就在距離齊式微只差幾步之遙時,芽兒小小的身子往前一撲,崖其和印廷搶救不及,芽兒跌了個狗啃屎。

爬起來時,她的臉上、衣服上、身上沒有一處不是雪花。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個活生生的小雪人。

“哈哈哈 ̄ ̄ ̄”

齊式微還是用張開的雙臂蹲下身把芽兒緊緊的抱在懷中,極其不給面子的大笑出聲,他的小芽兒,總是以她最為出乎意料方式的出場。

“師父!你這樣取笑淑女很沒有禮貌哎!”

芽兒在師父的懷裡悶聲抗議。隨後趕來的崖其和印廷扶著樹幹,笑得直不起腰。

呼延迄和顧沫白卻清楚地瞧見了,陽光下,抱著芽兒的那個男人眼角晶瑩的淚滴。

傷心的方式有很多種,不能哭和哭不出來,哪種更痛?

再站起來時,齊式微的臉上已不復任何的哀傷,他整個人又恢復到他們初見他時的那副模樣,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意,淡如清風,瀟灑朗逸。

左手牢牢牽著芽兒的小手,齊式微看了眼還不到自己腰間的芽兒,又看了看站在呼延懷裡的顧沫白,視線落在呼延迄的身上,笑了笑,笑容裡有些無奈,“你知道嗎?現在我真的有些嫉妒你。”

這還是前所未有的情緒。習武多年,他習慣摒棄愛、恨、貪、嗔、痴這些私心雜念,以求笛我兩忘,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他是人,不是神。哎 ̄ ̄ ̄

呼延迄微挑眉,不太懂齊式微的意思。但當他眼角的餘光瞄到齊式微注視著芽兒的雙眸時,恍然大悟。他也跟著笑了,笑得像只驕傲、不可一世的狼王。“呵呵。本王允許你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