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就是有點沮喪。我做了那麼多,難道都沒辦法獲得他們的信任嗎?”

他們不按她的建議行事,也不用偷偷的走啊!反正等她傷好痊了,他們也會離開這間客棧的。

不像他們一個帶傷,一個琴絃已斷,要是他們組織的人追究他們的責任,不是肯定死路一條嗎?

“殺手除了自己本來就不應該信任任何人。因為任何人都有可能會出賣自己。”

不是很難獲得他們的信任,而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對殺手似乎很懂。”

呼延迄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是啊,這與當一個君王很像。殺手若想要出招快、準、狠就要心無雜念。沒有任何的弱點,這樣別人才沒辦法拿任何人和事來威脅他。一個殺手若有了記掛在意的事物,他即使不在出任務時被殺,也肯定會被比他強的所殺。”

顧沫白的心顫抖了一下,殺手是條不歸路。君王又何嘗不是。不能被信任和無法信任別人,都是很孤獨的一件事。

她冰冷的小手握緊他的大掌,淺淺嘆息,“君主也一樣。不能對任何人給予全部的信任,因為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反撲。殺手不能有情感,君王更不可以。殺手丟的最多是他性命,君主一有疏忽,丟的就是整座江山,以及背後所有擁護他的人們。對一名帝王來說,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是吧?”

顧沫白對他眨眨眼。

呼延迄展顏一笑,綠眸裡的波光隨著笑意盪漾開去,“你們那個年代的女子都這麼聰明麼?”

不需要把話講得很明,她也可以心領神會。如果要用蕙質蘭心來形容他手裡牽著的這個女子,真是一點都不過分。

“嘿嘿,不知道。不管是哪一類的人和物,都有優劣之分的。我不是最聰明的那一個。”

顧沫白吐吐粉舌,驕傲使人落後,她還是謙虛點的好。

“顯然也不是最笨的那一個。”

他替她把話接下去,輕點了下她的俏鼻。

“太笨的女人可不適合當君主的女人。”

“哦?”

呼延迄挑眉,等待著下文。

“你想啊,要想獲得君主的信任,難。要想獲得君主的那顆真心,更難。太笨的女人傑出的帝王必然看不上。沒有內涵的美女就像是個仿品一樣,仿製得再巧奪天工,也缺少神韻。所以能夠配得上一顆驕傲、聰明的心的君主,是不是也要找到另一顆不那麼笨,但絕對真摯的心才行呢?”

她冰冷的小手在火爐和他的揉搓下已漸漸溫暖,但他還是捨不得放開。只是靜靜的聽她說話。

“正好,我具備不那麼笨,又絕對真摯的一顆心。”

“所以?”

他的眸光亮了一下。

“所以你可以放心的把你的心交給我,我會好好珍惜和保管的。”

她抽出自己右手,拍在他寬闊的左肩膀上,展顏笑道。

“你這是在向本王索要本王的心嗎?”

他也笑了。

“那……。你給嗎?”

她垂首,咬著紅潤的下唇,拿眼角偷瞄他的反應。

心噗通噗通失序地跳著,既期待又害怕他的答案。

“你猜他們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他換了個話題。

她嘟嘴,“我哪知道啊。應該是個隱秘的地方吧。那樣比較不容易被發現啊。還是說,你知道他們會去哪裡?”

“回幻影門。”

聲音來自門外,呼延迄和顧沫白齊朝門口望去。

單吢優雅的邁進門檻,抖落裘袍上的雪花,湊近火爐,驅趕寒意。

裴宔走過來為自己倒了杯熱茶,大口的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