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舟行很輕易地就覺察到與他唇舌交織之人的走神,差點沒被這個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姑娘給氣死再氣活過來。

氣歸氣,擔心也未曾少過。

他沒有忘記不久前謝梵音被噩夢魘住渾身冷汗的樣子,雖然她說不是噩夢,但應該也不算什麼好事,不然不會如此。

曲舟行緩緩離開唇邊,還不忘在唇角邊上輕輕舔舐幾下,直到蒙上水光才勉強罷休。

他眸光不顯,嗓音依舊柔軟。

“走神了,是……太過分了嗎?”

“嗯?”謝梵音冒問號。

“在想什麼?”曲舟行不經意地詢問。

謝梵音仰頭,目不轉睛盯著半坐著的曲舟行,微微低頭的姿勢,暖光從側邊撒下讓他的側顏格外柔和,半垂的眼在明暗模糊間竟然有了幾分純良。

這傢伙風格格外多變,騙騙別人還行,哪裡能騙得過她,不過無一例外的,她都從他的眼眸裡看到了自己。

無論神色,但只有她。

真好。

“我在想啊——”

謝梵音眼睛清亮,有透著歡喜的明豔笑意,彷彿整個夜空都被這抹亮色給點綴成綺麗的風景。

“我怎麼那麼愛你啊。”

姑娘家的聲音清靈又幹淨,洋洋盈耳,懟人的時候像瀑布沖刷,丁零當啷的,囂張的不像話,而在心愛的人面前,如同玉石撞擊,直直地撞進心臟。

真是……怎麼會有能這麼讓人愛不釋手的小姑娘啊……

他家的,小姑娘。

曲舟行破天荒地移開了視線,將頭側過去用枕頭擋住半張臉,耳朵卻染上緋紅,燙的驚人,連謝梵音都頗感詫異的咦了一聲。

不是?曲舟行這麼容易害羞的嘛?

“你太犯規,我要報警了。”

曲舟行抿著唇,開口聲音悶悶的,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你報警?報警什麼?”謝梵音有些好笑,往上蹭了蹭想親親他還被躲了過去。

這人難道真的不好意思啦?

曲舟行環住她腰身的手稍稍一鬆,手指輕點,在腰窩上摩挲,帶起熱意的蔓延。

“報警說有人違規在城市內燃放煙花爆竹。”

有某個姑娘,在他面前點燃了火柴,走近包裝普普通通並無亮點的煙花桶。

火花燃起不過幾秒,時間凝滯卻像延遲幾年之久,足夠將放在心上的愛慾痴纏都高高掛起。

霎那間,光席捲了心海。

這煙花璀璨奪目極了,炸開的絢麗和光彩足夠讓人心為此融化坍塌。

“你這情話比我講的好多了。”

只可惜,謝梵音,一位純粹的正直的理工科化學專業學生。

她為自己第一反應是對應的化學方程式和化學物質,以及對應知識點,腦子再轉個長彎才明白意思而稍微感到慚愧。

也只是稍微,沒有多少。

這說明遺忘曲線還沒有發揮功力,她的知識記得很清楚。

她,化學人,她驕傲!

“想要真的煙花嘛,想要就求求我或者許個願,說不定在某一天我真給你做出來~”謝梵音抬起一根手指,在空中轉圈,有模有樣的堪比仙女棒施法。

不止是煙花。

煙花很美,可以用焰色反應。

冰霜很美,也可以硝石製冰。

哪怕是雪花,聚丙烯酸鈉也可以做到。

不過,謝梵音並不會因此忽視其美麗。

化學老師開課前掛在嘴邊的話,她牢記於心:這世間萬事萬物都能和化學掛鉤,學好化學別說走遍天下,哪怕跟小說一樣穿個越,你都可以活的好好的。

山川湖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