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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看父皇丟給他的奏摺,額外還要接見東宮臣屬,忙得不可開交。等他從這些事務當中拔出頭來,有空找人玩時,在東宮內侍的指引下曲曲折折一路找去,隔著一排樹叢,就聽見鼓聲一陣緩一陣急,十幾個熟悉的嗓子吵吵嚷嚷,沸反盈天:
“停!停!停!”
“快接住!接住接住!“
“哎呀怎麼掉下來了!快撿啊!快快快快!”
驀然鼓聲密如急雨的一陣大響,跟著“通、通、通”三聲,戛然而止。樹叢那邊寂靜片刻,爆發出比剛才大得多的一陣歡笑,十幾個人一起叫嚷:”林小沐!林小沐!林小沐!“
蕭明嶽一時好奇,舉手命令跟隨的內侍退後,自己挪了兩步,隔著枝葉的縫隙向另一邊望去。溪畔敞亭中,他那幫同窗倒有一半以上在座,拍手歡笑著把林沐簇擁在中間,七嘴八舌叫嚷:
“舞劍!舞劍!”
“他最不怕舞劍了!叫他唱歌!”
“哎呀你傻了唱歌有什麼難的——彈琴!不對,吹笛子!”
“吹笛子!吹笛子!”
原來是在玩擊鼓傳花。蕭明嶽忍不住想笑,林小沐身手敏捷,反應快,除非是一些需要力量的遊戲,否則當真很少輸,要逮住他一次真不容易——也難怪大夥兒這麼開心,絞盡腦汁要想個法子難難他。
“怎麼樣,會不會吹?”內中柳知華笑得最是開心:“不會吹的話我替你哦~~~幹了這三杯就行!”
柳家書香名門,子弟除了詩書經史之外,琴棋書畫,投壺射覆,乃至烹茶調香諸般風雅雜學,均有涉獵。柳家二子,知華善笛,知昭善琴,其餘幾個不曾入弘文閣讀書的如知微善簫,知機善箏,柳家若開家宴,光他們兄弟幾個就能湊一支樂隊——然而,林沐在寥寥幾次被罰獻藝的場合,一向是靠舞劍過關的啊。
蕭明嶽好奇心大起,越發往樹後縮了縮。那邊廖堂永執壺,蕭明均捧杯,笑嘻嘻地攔了上來,柳知華一支笛子在指尖滴溜飛轉,不懷好意地歪頭看著林沐。蕭明嶽正在猜那酒壺裡是醉春歸還是秋月白,蕭明均已經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喝吧喝吧,我好容易偷出來的照殿紅喲~~~~”
蕭明嶽在樹後一個踉蹌!父皇遇幾位皇伯甚厚,特別是寧王伯那裡,有什麼好東西都會記著賞下去一份,可是照殿紅……他到現在都沒喝過幾次哎!明均居然能偷出來!
然而林沐並沒有去接那隻酒杯。他向柳知華平平攤開右手,後者一怔,把笛子放到林沐手裡,又是疑惑又是可惜地多看了一眼,慢慢鬆手。林沐環視一笑,一模一樣把笛子在指尖繞了圈花兒,用力一吹。
魔音貫耳!
一瞬間連樹後的蕭明嶽也不得不捂住耳朵。亭子裡更是慘叫一片,有抱頭的,有彎腰的,有衝上來搶笛子的,亂成一團。人影晃動間林沐卻不知怎麼三閃兩閃就脫身出來,跳到清溪中央的一塊石頭上,深深吸了口氣,舉笛就唇。
流水潺潺,笛韻悠悠。清流白石之上林沐當風而奏,雖然年幼,然而衣袂飄飄,神情悠遠,已經有了幾分瑤林瓊樹般的秀逸風度。那曲子並不長,悠揚清越,若從雲中而墜,內中卻自有一股金戈殺伐之氣,令這笛曲品格大異凡俗。
柳知華一隻手僵在半空。陸鳴原本已經衝到了水邊要去抓他,一隻腳抬起來,卻重重地踏進了溪裡,水花四濺。紀王孫蕭明堅呆在當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這曲子……有點耳熟噯……”
一群人半天才醒過神來,看林沐用力一跳上了岸,各個爭先恐後地衝上去圍住他,一通亂推亂揉:“好啊,你偷偷練笛子居然不說!”
“明明會吹,一開始還吹那麼難聽!你故意的!”
“這個決不能饒他!肯定要罰的!”
“罰酒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