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後勤的運輸和安全保障,其中包括八百騎兵,這是我能調動的所有兵力了。如果在最危急的時刻,我能用他們來為弗萊德贏得哪怕瞬間的喘息時間,我也會毫不遲疑地這麼做。

山坡下,戰鬥已經開始。從溫斯頓人一開始的策略就決定了這不會是一場持久的戰鬥。敵人的騎兵發出激昂的戰呼,在將最後一支羽箭射向我們之後,一列列縱馬越過防禦的土溝和柵欄,向尖刀一般扎入我們的陣中。在這過程中,他們中的不少人被掀到馬下,在獲得戰功和榮譽之前離開了這個瘋狂的世界。

我不懷疑,這是溫斯頓人的拼死一擊。緊跟在騎兵之後衝上前來的一名步兵軍官向著自己的部下厲聲大喝:“扔掉你們的盾牌,只有殺掉敵人才能保住性命!”在他回頭的剎那間,一支鋒利的弩箭刺進了他的小腹。他痛苦地怒吼一聲,揮刀連續砍倒了兩個攔在他身前的德蘭麥亞士兵,又奮勇衝鋒了幾十步,終於因為劇痛和失血倒在了地上,口中噴出大量的血液。直到這個時候,他依然不屈地向前緩慢爬行著,直到他再也不能行動為止。

我們竟是在與這樣堅韌的對手交鋒!

這想法讓我感到軟弱。

很快地,第一道防線就被沖垮,然後是第二道。現在,在弗萊德面前,只剩下最後兩列重灌步兵攔在前面。這道防線由卡爾森指揮著,拼死將溫斯頓人的攻勢阻擋在外圍。卡爾森重新操起了他的雙手大劍,以我們熟悉的姿態活躍在遍地殘肢的人間地獄之中。

“死在這裡,或者成為英雄!”他口中喊著我從未聽過的口號,向我們展現著他英勇的一面,但我對他的表現卻並不陌生。他是個真正的軍人,他有著身為一個軍官的責任心。在無可挽回的情況下,他絕不會讓他計程車兵白白送命。但倘若還有可能,還有勝利的機會,他就絕不會退縮。

可一個人的英勇畢竟不能挽救全域性,就在卡爾森手提巨劍、血染全身的時候,只是短暫停滯了敵人進攻步伐的重灌步兵編隊開始緩慢的退卻了。溫斯頓人現在距離弗萊德如此之近,彷彿伸手可及。

就在我以為不得不動用手中最後一點兵力去為我的朋友贏得最後一點時間的時候,弗萊德拔出了他的“墨影”。幾聲號角響遍了戰場,也喚醒了我的記憶。

我不應該忘記哪個沉默的同伴,羅爾。

在溫斯頓人踏過的陣地上,浮起了幽暗的身影,那是羅爾和他的“幽靈匕首”,他的決死之師。

我心裡一陣不知是冷是暖的感觸:羅爾又故技重施了。

羅爾和他的“幽靈們”不知什麼時候又混進了戰場最激烈的地方,敵人腳下最危險的地方安靜地潛伏下來,等待著召喚他們的號角。當號角聲響起,溫斯頓人發現自己踏過的每一具屍體,都有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無論是輕騎兵與羅迪克意志的較量,還是裡貝拉公爵與雷利戰術的搏殺,或者是溫斯頓人的狂野衝擊,和此時的戰鬥相比,都顯得太文雅了。

幾百名平日裡沉靜、訥言計程車卒正在殘酷地虐殺著自己的同類。沒錯,我說的是虐殺。即便是對敵人,我也不忍心觀看這樣的場景:他們彷彿真的是復活的不死殭屍,絲毫不把面前的溫斯頓士兵當作一個有智慧的生物,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有感情的生命。在戰鬥允許他們喘息的情況下,他們可以將已經死去的敵人的眼珠穿在匕首上,可以瘋狂地斬下對方的關節,羅爾甚至可以用短劍攪住對方的腸子拖出來,然後放在口邊咬斷,然後含著滿口的血肉面向他的敵手。

這就是羅爾和他的“幽靈匕首”要得到的效果:不僅僅是殺死敵人,更要讓敵人感到恐懼。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甚至會幹出讓自己也覺得恐懼的事情來。那些將內心的暴虐壓抑在心底的老實人一旦找到了宣洩的渠道,就會成為真正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