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陸戰隊有沒有能力以一敵十,屠戮百姓總歸不是好事情,搞大了恐怕連兩廣總督都蓋不住,又要給皇帝添麻煩。如果高知縣能挺身而出化解麻煩,自己願意單獨上疏替他說幾句好話。

“高知縣,別聽他嚇唬人,有我在,看誰能從陳家村隨便抓人走!進來容易,出去……哼哼,胡布政使不親自來與老夫講清楚,休想!”

不等高知縣想明白得失,陳員外的腰刀又提了起來。外面的嘈雜聲好似聖旨一般讓他重新鼓起了勇氣,吹鬍子瞪眼,當面與朝廷三品大員和錦衣衛叫起了板。

“李都司,下官以為此時離開還來得及。此處村民不比京師,皆是一族,為了爭地爭水時常幾百上千人聚眾打鬥,死傷難免,鬧將起來本官也無能為力。”

聽到陳員外的叫囂,高知縣眼睛一亮。沒錯,只要能逃過今晚就還有迴旋餘地,大不了跑到廣州城的布政使司去向胡桂芳當面陳情。

要說與廣州溫家有來往的也不止自己一個人,但凡是在廣東地面上做官的哪個不得巴結當朝左都御史。有道是法不責眾,到時候錦衣衛也得給布政使三份面子,至少不會直接綁了押送京師。

“……好一個聚眾打鬥、好一個死傷難免、好一個無能為力!本官今日倒是要看看此地民風與京師如何不一同,難道不是大明治下?來人,全都綁了,隨我從前門走!”

面對陳員外的困獸猶鬥和高知縣的有恃無恐,李如梅確實心虛了。高知縣並非完全虛張聲勢,沿海民眾的性格確實更像大海,生性中帶著股狠勁兒,再加上族群的依仗,要比內地百姓難以管束。

可是看到陸戰隊百戶肯定的眼神之後,經過戰場上真刀真槍磨礪的勇氣還是戰勝了膽怯,冷笑著下達了抓捕命令,且不再躲躲藏藏,要光明正大的走出陳家村。

至於說會不會起衝突,有沒有人員傷亡,那就不是一名將領在戰時該考慮的事情了,作戰且獲勝才是軍人的全部追求。

此時前院也亂套了,在場的百十名賓客聽到外面的喧譁聲早就坐不住了,紛紛出去張望,結果發現一群穿著打扮很怪的官兵正在和幾倍數量的陳村村民對峙,立馬炸了窩。

膽大的藉著酒勁抄起長凳站到了村民一邊,邊叫囂邊打聽事情緣由。膽小的乾脆逃之夭夭,騎馬乘車一鬨而散。還有和陳員外關係不錯的一頭扎向了後院報信,打算先聽聽主家的意思。

“在場的人都聽清楚,本官乃廣東右布政使李如梅,協同錦衣衛抓捕朝廷要犯花保平、陳維澤、高如意,有阻攔者與其同罪!”

一眾陸戰隊員押著人犯向外走,雙方正好碰了個照面。李如梅也搞不清對方是何來意,但看到大多空著手才沒下達攻擊命令,只扯開嗓門邊走邊喊,試圖用官府的威懾力逼退此地民眾。

“不要聽他胡說,官軍向著客家人,要欺負我陳家村。是陳家子孫的就不要退,千萬不能放他們走!”但陳員外也沒閒著,雖然雙手被綁了可嘴沒堵上,見狀扯開嗓門用足了吃奶的力氣嚎叫。

很顯然,布政使加上錦衣衛的名頭在這裡就是沒有鄉老族長好用,衝向後宅報信的賓客不光沒跑,還隨手抄起了身邊的桌椅板凳,一邊用土話喝罵一邊死死堵住了大門。

“都司,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想善了啦,若是再不下令我們可就真危險了。海軍有海軍的規矩,陸戰隊是不會讓敵人靠近一百步還不攻擊的。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不肯輕易讓開,與其被動應付倒不如您親自下令開火擊潰亂民。事後朝廷上要是追究起來,袁總督那邊也好向陛下如實回稟。”

面對此種場面,見到李如梅還沒下達攻擊命令,陸戰隊百戶是真忍不住了。海軍陸戰隊擅長中遠距離交戰,對於近戰訓練的不多,且除了短刀之外並沒裝備近戰武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