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紙上談兵(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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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不要過於悲觀,本宮以為很快就能見到。不光可以見到,還要做為參與者或者親手建立者。您以為本宮若是很快臨朝,最先需要處理的要務有幾條?”
在和李贄閒聊時洪濤可以部分撕去偽裝,多透露出來一些本來面目。倒不是說找到了知音,而是這個老頭基本威脅不到自己,即便他去和皇帝當面告狀,沒有人證物證也是枉然,多半還會被送進詔獄。
“當今聖上正值壯年,太子所言過於虛幻,言之無物不說也罷。”李贄略微皺了皺眉,覺得這個話題很沒意思。前提都不成立,分析半天有個毛用,不如繼續說說印刷機和報紙的事情。
前些天太子無意中提起一種印刷機,可以快速排版再快速印刷。用這種機器印刷書籍每日可出幾百幾千冊,除了紙張人工之外成本可以忽略不計,質量能比擬司禮監經廠的銅活字。
有了便宜的印刷機,再配上南來北往的驛道,太子設想了一種能在幾天時間內流傳到大部分州府的報紙。這種報紙有點類似通政司和六科廊下發的朝報和邸報,卻不由朝廷任何一個部門刊印,而是讓民間自行發表。
內容也不僅僅侷限於朝廷政策和人事變動,還有對政策的討論評價,以及一些思想學術的傳播交流。做為一名民間學派的倡導者,李贄真無法忽視傳播和交流的誘惑。
假如早有這種報紙他也就不用跋山涉水四處講學了,坐在家裡寫寫字,把腦子裡所想都刊印出來省老事兒了,也就有更多時間用於思考。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吃五穀雜糧的生老病死是規律,皇帝也不能免俗。”
“……殿下,慎言!”可是太子的回答聽上去就帶著一股子陰森森的冷風,再抬頭看看,差點把手裡的棋子嚇掉。對面那張平日裡看著和藹寬厚的年輕臉龐,為何突然充滿了詭異的笑容?
“我只想請老先生指點目前朝中之人誰可用、誰不可缺、誰不可留、誰可有可無,有備無患耳。此間只有你我二人,說說也無妨。”洪濤扔掉手裡的棋子中盤認輸,同時收斂了笑容。
他非常不喜歡下圍棋,主要是沒從中找到任何靈感和樂趣。啥大局小局,腦子裡有了之後可以反應到棋局中,腦子裡沒有,棋下得再好也僅僅是個棋手。
李贄很喜歡下棋,王安也略通一二,他們都誇自己有大局觀,舉手投足間帶著遠超常人的魄力。實際上呢,和下棋毫無關係,那是腦子裡裝的東西太多,自然而然外溢的體現,反過來就不成立了。
“沈肩吾有才有威,黨羽眾多,私心太重,在內閣弊大於利,不可留;沈仲化有才,直率為公,不熱衷黨爭,但與東林書院聯絡緊密,可留可不留;朱少欽無才,穩重謹慎,可留。”
是不是隨便說說,李贄肯定不信太子的說法,但也沒繼續追問本意。這種事不說透反倒更好相處,他雖然是個民間學者,早年卻也做過官,輕重還是能掂量出來的。
“那老先生對田掌印和陳秉筆怎麼看?”好傢伙,三位內閣大學士到了李贄嘴裡差點片甲不留,這倒是勾起了洪濤的興趣。
能部分跳出當代的習慣,用另一種評判標準去衡量人就是這個老頭的可取之處,也造成了他被很多朝臣和大儒所不容。
用後世的話講就是太不合群了,當大家全都在裝傻充楞時你非要當清醒者,還四處宣講,玩命襯托別人的醜惡,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易了。
“中官裡不多的有識之人,朝廷可以一年沒有內閣,田渭川和陳萬化一日不能缺。”相比起對內閣大學士的評價,李贄倒是更看好兩位大太監。
“以老先生的見解,何人該入閣?”其實這個評價很符合實際情況,明朝的太監並不都是後世影視劇裡表現的那麼禍國殃民,總體上衡量反倒是憂國憂民、兢兢業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