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讓車伕停了馬車。

他冷冷看一眼軟榻上衣衫凌亂面容死灰的女子,厲聲吩咐:“傳本王口諭,即刻將容名宗充軍塞外,永世不得入京!”

“不要!”女子驚叫,眼裡終於有了慌張。

男人看著她,眼裡有了邪魅:“由不得你,除非你想要他死!”

玉清驚懼,水眸裡湧進絲絲恨意。

她冷冷盯著男人,道:“我蘇玉清願意拿命來換表哥的命,只求你放了他!”

男人冷笑,眼眸犀利起來:“你如若再逃,容名宗的下場可不是充軍這麼簡單!記住本王的話!”

玉清攬緊破碎的衣衫,不看男人,音色支離破碎:“我不會逃。”

嬌唇輕咬,憂愁滿面,她輕渭:“也,逃不掉。”

似是,說給自己聽。

皇甫律深深看她一眼,遂吩咐車伕繼續驅車前行,不再言語,也不再看她。

她掀開小窗的布簾,無力的任那太醫院的大門在眼界漸行漸遠。

任那素袍身影漸漸縮成一個黑點。

直到,消失不見。

是夜,一盞孤燈,一室清冷。

素衣女子倚窗,一曲《玉梨絡》將她的憂愁縈繞。

她知,這是對師兄的懷戀,也或許,是告別。

她實在是不知,以後會是個怎樣。

她只有孤獨,漫無天際的孤獨,噬了她的心。

她和師兄,果真是註定的。

放下唇邊的玉蕭,便聽得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她蹙眉,卻並不迴轉身子。

頃刻,門被推了開。

只聽得男人低沉的聲音吩咐著:“你們都下去吧,本王今晚在此就寢。”

“是。”然後是一眾腳步井然有序退下的聲音。

直到沒了一切聲響,仍聽不得男人的腳步聲。

她知道,他站在身後看著她。

放下玉蕭,她靜靜等著他過來。

“你會吹蕭?”男人開口了,沉穩的腳步聲隨之而來。

玉清身子一頓,片刻感受到他的氣息。

他在她對面坐下,俊臉上有著些微驚訝。

“把剛才那曲再給本王吹奏一遍。”

只見那俊臉上的冰冷已舒展開了些,帶著幾分愜意。

玉清看著他,檀口輕啟:“只是會幾分,怕擾了王爺的興致。”

再沒言語,只是將螓首側向窗外。

男人挑眉,為她的拒絕與冷漠稍有不悅。

剛才在門外,他已聽得這首幽思。

那般憂愁,那般想念,那般令他的心不舒坦。

白日他將她抓了回來,以那個男子的性命為要挾,卻終是鎖不住她的心。

他知道,她在怨他。甚至有點恨。

但是,他只想鎖住她。

他不能允許她從自己的身邊逃走,不准她躺在別的男人的懷裡。

他只想完完全全的佔有她。

她的拒絕,他本該怒的。

可是此刻,他的心是靜的。

他發現,和她這樣靜靜相處的感覺還不錯,雖然她不肯為他吹奏那首曲。

他喜歡看她淡定的側顏,不染一絲雜質,寧靜,淡雅,不食煙火。

一瞬間,他忘了所有恩怨,眼中只有這個淡雅女子。

直到女子起身來,他才找回自己。

玉清只是想擺脫那片令她窒息的火熱,她不曾想這個男人今日會有如此好心情陪她在此賞月。

也不曾想他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明明白天的他,憤怒得如一頭失控的雄獅。

她是怕他的,怕他帶給她的